余知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也看到了,钟予乐跟你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利益冲突,自然也没有继续保护你的理由,并且你也看见了……”
“钟予乐的情况并不稳定,对吧?”
听到林久的话,余知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抬眸问道,“那你觉得我凭什么会选择相信你呢?”
“因为我们两个都想要活下去。”
余知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你在利用我,林久。”
不过他说的确实没错。
钟予乐身上不可控的事情太多,所以,为了活下去,她还是要找个靠谱一点的人组队。
之前组队的原因是因为游戏人太多,没办法确定谁是能够走到最后的。
但是现在看来,钟予乐确实是个不确定性因素。
他现在状态不佳,只能当成一个候选。
如果自己到时候没有找到合适的盟友,哪怕……自己再聪明又如何,肯定会死在别人的手下。
所以现在找个盟友,确实是当务之急。
“但是我没有选择你的理由。”
林久一愣,急匆匆地追上去,“我们两个是一类人,不是吗?而且,我们也有相同的目的……”
“所以呢?”
所以余知更不能与她一组。
因为是一类人,她更明白如果一个人被逼到绝路,会做到什么地步。
余知很担心,如果所有人都被铲除干净了,那么下一个死在林久手下的人……会不会就是她呢?
林久脸上的表情一僵,看着她的表情,然后微微一笑,眉宇之间像极了林笑的样子,“你不也是吗?余知。”
“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余知点了点头,绕过林久,朝着树荫外走去,走到光影交界的地方,她没有停下脚步,林久却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余知,我想要一个答复。”
余知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眸光深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一开始就是一组的,不是吗?”
林久愣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她在想什么,笑了笑,连忙跟了上去。
余知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虽说缔结了小组,但是两个人还是心怀鬼胎,各怀心思,如果到达最终的是两个人,说不定两个人会做出什么举措来。
凭武力,余知敌不过林久。
可凭计谋,林久就远不如余知。
所以,如果是他们两个人走到最后,一定是一场非常可怕的厮杀。
就在最后那个世界里。
余知回去的时候,钟予乐正靠在海滩的巨石上喘着粗气,一张脸因为痛苦而涨得通红,汗水蜿蜒而下。
“他……怎么了?”
钟予乐目光有些涣散,手指蜷缩起来,紧紧的抓着胸口的衣服,冰冷的目光触及到几个人身上。
“他……”
钟予乐伸出手指着顾凉夜的方向。
几个人围成了一圈,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而钟予乐伸出手,指的那个人,却是一直置身事外的顾凉夜。
余知一愣,看着这样的钟予乐,努了努唇瓣。
“你怎么了?发烧了?”
她走过去,刚想碰到钟予乐的额头,却被对方一巴掌打在了手上,她一惊,连忙收回自己被扇红的手。
“你……”
钟予乐看着她白皙手臂上的那片红肿,咬了咬牙,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厉声说道,“你给我走开!”
余知一愣,一时间不知所措。
林久跟在她身后走过来,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连忙扯了扯一旁的路子年,“这是怎么了?”
路子年摇了摇头,“我看……这估计是发烧了吧?或者是中暑了?”末了,他又嗫嚅了一句,“我怎么感觉像是狂犬病呢?”
“狂犬病?”
林久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嗯……”路子年抿抿唇,缩了缩身子,“要知道他得了狂犬病我就不扶他了,对了,狂犬病不会皮肤传染吧?”
他说着,用手掌蹭了蹭自己的皮肤。
钟予乐表情依旧难看,他看着余知的脸,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眼睛里面满是厌恶,然后狠狠地推了余知一把。
“你走开!”
事发突然,余知躲闪不及,摔在地上,手被尖利的石子划出来细小的口子。一张脸色苍白的难看。
余知皱了皱眉,看着手心里面流下的血,抬眸看着钟予乐,一时间却愣住了。
钟予乐的眼睛里面满是痛苦与挣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同时,两人四目相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余知……”
钟予乐说着,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可仿佛,下一秒这个人变得就像是另一个人,他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杀意,一双眼睛冰冷刺骨。
“好像……”
好像身上有无数的声音在不住地响着,在耳边嘈杂难听,像是有无数人在唾骂他,源源不绝。
终于,他还是咬牙切齿地用口型说了句——“我好讨厌你,你能不能去死啊!”
余知如遭雷击,她垂下头,咬了咬牙,被林久扶起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恶毒的话语。
或许更早的时候就听过了。
——“你这个天煞孤星!”
——“你这个煞星!你看看你干的事!你自己命不好就算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冤枉你哥哥!”
过往的回忆像是潮水一般涌来。
余知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看着钟予乐冰冷的目光,她捂住了自己流血的手,缓缓地朝着一旁休息的方向走去。
钟予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没有半分快意。他捏紧了拳头,心里的失落都压抑不住,冰冷刺骨。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去拉住余知的手。
“余知……”
路子年看着被林久扶着离开的余知,“哎呀,你以前不是跟她关系最好的吗?现在这又是闹什么!”
钟予乐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如果他知道为什么的话……
“她……”
还没等钟予乐说出那句话来,路子年就狠狠的跺了下脚,“我看她就不该帮你,你真是个不知所谓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