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叹了口气，眼瞳猛然睁大。
“什么东西？”遥知许说道，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余知，乌泱泱的眼睛漂亮的像是上好的黑曜石一样。
清晰的倒映出了她的脸。
“那么，你又觉得我是什么东西？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东西？”
遥知许反问道，脸上满是游刃有余和好整以暇，“对了，顺带提醒一下，我可是救了你两次了。”
余知皱了皱眉，“是我在问你。”
“最开始的时候……好像是我在问你，对吧？”遥知许双手环胸，朝着余知微微一笑，“对了，我是什么东西，你那位朋友不是很快就会告诉你了？”
钟予乐一愣，突然有股子寒意顺着脊背一路上移，一阵恶寒。
“余知，”那双冰凉的手再一次捧过她的脸，微微一笑，“说啊，你觉得我又是什么东西呢？”
“或者，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那些游戏失败的人呢？”他顿了顿，“我也不难为你，这两个问题你选择回答一个吧。”
余知抿抿唇，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自己该怎么回答。
原本是自己给对方设绊子，却没想到居然给自己提供了这么一个大难题，给对方提供了一个戏耍自己的方法。
“你们……”
余知在措辞，“貌似是我在问你吧？”
“你有的选吗？如果你说的好的话，我开心一点，说不定我还会选择放了那个人，嗯，跟我抢东西的人，我很少这么仁慈的。”
“你是个很好的人。”
余知感觉自己三叉神经都在疼，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
“好的人？”遥知许眼睛微微眯起，“你确定你不是在敷衍我吗？”
余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应该……没有吧，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少夸赞别人的。”
“为什么？”
“什么？”
余知有些不理解，紧接着一句话，让余知更加不理解了。
“你什么……”
“你明明夸你弟弟的时候就夸的很顺畅，到我这里就只剩下了个‘好’字，余知，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我是觉得大抵……”
“好？”遥知许深厚的触角牢牢地摁在钟予乐的脖子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用的利器更大了些。
“这样的话，也叫‘好’吗？”
随着他的力气的增大，钟予乐的脸上浮现出一片青紫，“余知，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会夸人啊。”
余知看了看钟予乐，想着，大概钟予乐现在心里就在想：她不会夸人，打我干什么？打她啊。
余知屏住呼吸。
“你帮了我，在我这个角度上，我自然把你当成好人，不过或许现在，我似乎要有所改观了。”
余知咬了咬牙，冰冷的目光在遥知许脸上逡巡着，似乎想从对方脸上发现些别的情绪，却发现对方只是在皮笑肉不笑。
“余知，你的情商真的很低。”
余知皱了皱眉，她看见对方因为兴奋眼睛变成了竖瞳，看上去像是猎人找到了称心如意的猎物。
“你……”
余知看着他的眼神，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遥知许伸出手，轻轻的拂过余知的脸颊，“真漂亮啊，这张脸，这头脑……无一不是按照我的喜好生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对上了余知的眼睛，自然看见了她眼底的敌意。
从一开始的有好感到满是敌意，原来一切都如此简单，明明她刚刚还夸过自己是个好人的。
毕竟是人类，所有的喜欢与厌恶都如此简单。
这么想着，遥知许有点失落。
“所以，你是要跟他们站在一起吗？”
遥知许说道，眼里闪过一丝不知所措，垂下头，竖瞳也变回了正常的瞳孔，“余知，你想要抛弃我吗？”
“啊？”
余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究竟在图谋些什么？”
“怎么说呢？我是他们一直在调查的‘东西’，并不完全是个人，准确的说，我就是他们口中的‘怪物’。”
“怪物？”
余知皱了皱眉，眉头一直拧着，没有丝毫的放松。
“是的，怪物，我们没有普通人的那种情绪，也没有任何的同理心，相反的，我们有足够强大的力量。”
余知一愣，看着他的神色，稀松平常，仿佛在说一件不关自己的事情。
“因此，他们在不断的调查我们，企图消灭我们，”遥知许说道，“所以，他们想要我们灰飞烟灭，我们做一些反抗的事，有什么不对吗？”
遥知许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你的那位朋友。”
遥知许说着，松开了对钟予乐的桎梏，钟予乐的身体被松开了，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脖子上被掐出的红印又深了几分。
“余知……”
顾不上许多，钟予乐一把冲到了余知的身边，把她牢牢地挡在身后。
“你离她远一点。”
“远一点？为什么？就因为你们要把我们斩草除根，所以，我就该离你的心……朋友远一点？”
说着，他话语里面竟然还有些委屈。
“余知，你不要相信他，这个人很危险，你……”
余知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分辨两个人所说的真实性。
兴许钟予乐说的没错，他们确实很危险，所以，他们才要彻底铲除这些依靠别人负面情绪而生的“怪物”。
余知咬咬牙。
“钟予乐，你们是要铲除他们，对吗？”
钟予乐身体一顿，她扭过头，表情里面满是不可置信，“所以……你这是不打算相信我了吗？”
“没有，”余知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是，他们作恶多端，他们……”
他们掌控着生杀予夺，因为自己的喜好而肆意玩弄人们的生命，他们害死了那么多的研究员，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余知哑然，“所以，他们又是为什么产生的呢？”
钟予乐转过身，想要抓住余知的肩膀，最终又放下了，“没有为什么，余知，他们不该存在，错就是错，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该被原谅的。”
“可是如果我也经历过跟他们一样的事呢？你也要除掉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