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你醒醒吧。”
冷淡的声音响起，就连眼睛上都是一片清凉，余知一惊，透过那只纤细如竹的手，看到的是付远山惊恐的脸。
“再不醒来，你就真的成了杀人凶手了。”
余知猛然睁开眼睛，只看见自己的匕首直直的扎到土地里面去，自己的手握在匕首上，而匕首侧边一点点的地方是——
付远山苍白的脸。
“呃……”
余知缓缓地站起身，看着周围的人，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匕首，整个人猛然一惊，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匕首“啪”的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嗓子有几分沙哑，一双眼睛里面满是错愕，手指不自觉得发抖，虽然有那个计划，但是余知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差一点就会杀人了。
而在一旁的莫瑶，也为了阻止自己伤害付远山，胳膊上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在外面淌着血。
刺目的鲜红像是在炙烤余知的灵魂一样。
自己……差一点就杀人了。
“余知，你怎么了？”
林久看着余知，下意识地发问道，“你刚刚好像很不对劲的样子……”
余知抱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懊悔，“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的原因吧？我总感觉自己有些不受控制。”
“还说什么？她分明就是凶手，谁家好人会大半夜不睡觉袭击别人啊！”付远山说着，满脸的愤怒。
“你们看莫瑶的胳膊，她刚刚可是打算要了我的命啊。”
余知屏住呼吸，不提莫瑶的胳膊还好，一提她就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只大手抓着，喘不过气来。
无论凶手是谁，他们都是无辜的，她怎么可以在不知道凶手是谁的情况之下，伤到别人呢？
莫瑶屏住呼吸，看着余知苍白的脸色，心里同样煎熬。
“反正她在这里我们都没办法睡个好觉，不如让她去别处睡吧……”
余知抿抿唇，看着众人犹豫的脸，咬了咬牙，抿抿唇，“好，那我去岛的那一边好好休息。”
余知靠在巨石上，刚准备休息，一旁却走出来了一个人。
“莫瑶？”
余知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摒住了呼吸，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按照她的推测来开，应该是付远山来这里。
“为什么会是你来这里？”
莫瑶抿抿唇，脸色越发的苍白，艰难的吐字道，“我来……送你上路。”
余知一愣，兴许是这几天她太疲惫了的原因，她躲闪起莫瑶的攻击变得有些吃力，再加上她本来体力就比较差。
几回合下来已经伤痕累累了。
“莫瑶，”余知捂着自己流血的肩膀，鲜血顺着指缝流下，“这一下，算是我之前伤你还你的。”
“……”
莫瑶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余知的肩膀。
“既然我都要死了，那不如让我做个明白鬼吧。”余知说道，脸上勾起一抹悲怆的笑意，“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莫瑶说道，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杀路子年？”
莫瑶一愣，手里抓着匕首的力气又大了几分，指尖泛白，“因为他们碍了那个人的路，不过，那个人也说了……”
“说什么？”
“只要你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路子年短时间内也不会死，”莫瑶抬起眸，“余知，是你害死了他。”
“碍事了，”余知叹了口气，“那前面三个跟我压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为什么死的？也是碍事了吗？”
莫瑶沉默了，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看到莫瑶的反应，余知了然了。
“没有，不过他们既然要死，早死晚死，没有任何区别。”
余知不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莫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但她知道，现在的莫瑶冷漠、决绝、凶狠，像是一个杀人机器一样，有条不紊的执行着她所谓的“那个人”的每个指令。
“莫瑶，你以前真的是这样的吗？”
余知说道，捂着自己的肩膀，脱力一般的站着，她知道最起码自己现在不能倒下，要不然就全完了。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希望我变成什么样。”
余知一愣，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如果他希望你去死呢？”
“从容赴死，甘之如饴。”
莫瑶说道，摸了摸手里的匕首，叹了口气，“既然你所有的问题都已经问了，那么现在该死了。”
“为什么目标是我？”
“因为你聪明，余知，只要你死了，就不会有人碍事了。”
余知屏住呼吸，看着对方刺过来的泛着寒光的刀刃，慌忙之间想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的‘那个人’是谁？”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余知皱了皱眉，“原来我死掉也不足以成为一个聪明鬼，是那个被吊死的人或者是付远山，是吗？”
莫瑶脚步一停，看着站在面前的余知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所以……他们才会说你碍事了。”
那个被蜘蛛啮咬的体无全肤的男人，又想到了付远山此时此刻的特殊的做法，又想起了规则里的有“鬼”。
可他没有说是一个“鬼”。
“包括把我催眠，给我服用致幻剂，也是你们的计谋之一，是吗？”
莫瑶脚步停下来了，“对，就是为了把你推上风口浪尖。”
“你知道他们杀了我们之后，下一个目标就会是你吗？你为他们做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余知问道，看着站在她身后的林久和顾凉夜。
“值得。”
余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着已经被五花大绑的两个人，又看了看莫瑶，“恐怕要你失望了，我恐怕不会死。”
“什么？”
莫瑶扭过头，看着双手环胸的了林久还有顾凉夜，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她扭过头，眼底闪过一丝的仇恨。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鬼’，他们杀人了，他们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余知说道，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你胳膊上的伤口我很抱歉，但是，也仅仅是抱歉而已。”
“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
余知捂着伤口，走到林久身边，勾勾唇，微微一笑，扶着自己的胳膊，喘着粗气说道，“看样子，你们做的还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