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皱皱眉,深吸一口气,吐出,眼里满是坚决,“我看见浅年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我的错觉。”
季夏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什么,紧接着,余知听见了狂风呼啸,以及书页被翻动的声音。
“季夏?”
季夏那边依旧没有回复。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在余知叹了口气,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听筒里面才传来了季夏沙哑的声音。
“我没事的,余知姐。”
余知身体一顿,听着电话里面熟悉的声音,“我刚刚听到你那边狂风大作,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天气变换挺无常的。”
季夏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余知下意识地又问了一遍,“季夏,你还好吗?”
季夏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余知姐,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我。”
“我现在跟你说一些问题,我只能说一次,余知姐,你最好一次就能记住,”她又皱着眉重申了一遍,“这些都影响颇深。”
最后四个字,她几乎一字一顿。
“你所接触的这些事,都不能用常理解释,但是既然它确实存在着……”
余知屏住呼吸,仿佛还囊看见季夏紧蹙的眉头。
“这些事听上去匪夷所思,可是或许他们整整存在过,余知姐,你还记得几年前顾家夫妇吗?”
余知点点头,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嗫嚅着嘴唇,用沙哑的自己都不认识的声音说道,“他们……也是因为这个死的吗?”
“很难辨别,不过我猜测是的。”
季夏说着,摇了摇头,“首先,他们都是很优秀的研究者,其次,他们的死亡原因也极其离奇,最后……”
“最后,凶手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杀了他们之后,却没有留下丝毫的证据。”
找不到凶手,又有几年之后成了悬案,一直都没有找到凶手是谁,至今也鲜少有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你怀疑是他们?”
余知皱了皱眉,虽然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们,但是她脑海里面一直盘旋着一个声音,顾浅年所说的。
——“永远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你要亲身经历这一切,之后,你的心会告诉你。”
“余知姐?”
季夏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余知仓皇之间应了句。
余知问道,“不好意思,我在回忆一些关于我父母死之前的迹象,所以呢?你们有什么样的结论?”
余知抬眸看了顾浅年房间的方向,一双眼睛微微眯起。
——你怎么就确定了你所看到的都是真的呢?
季夏的声音又响起,“余知,我知道一些东西你很难接受,但是我们希望你还是要面对这个悲剧般的现实。”
余知眉头紧锁,“你们希望我怎么做?”
季夏叹了口气,听起来话语之中远没有原来的那样紧张了。
她轻轻的舒了口气,“我们希望你继续参加游戏,但是,在那之前,我们要给你一些东西……”
余知点了点头,“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好,我等你的回复。”
季夏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兴许是因为她们并没有谈妥,所以季夏并没有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余知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良久,最终眼神落在了那面许久没有打开过的假门上。
虽然,顾家夫妇已经去世许多年了,但是这个房子里面还有这一个封闭的空间是留给他们的。
“知知,你得好好的活下去。”
“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们都希望你能够顺顺利利的活下去,你也是我们的女儿,不用为阿年所做的一切负责。”
顾家夫妇出事之前给她留了一句话。
他们带着慈爱的笑容是余知记忆里面关于他们最后的内容了。
余知眼前仿佛又看见了自己见到自己在孤儿院被顾家夫妇领养的时候。
面容慈祥的夫妇拉着一个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
“我家这个小子性格孤僻,我们想要给他找个玩伴,想要跟他们一起互相陪伴着长大……”
丈夫顿了顿,“也算是我们对这个社会所做的一点贡献。”
余知抬眸,看着他的侧脸,努了努嘴,半天没有说话,她眼里满是渴望,却又畏缩了不敢上前。
“你叫什么名字?”
眼尖的夫人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面软糯糯的小姑娘,走上前去朝着她伸出了手,“我看你跟我挺投缘的。”
“顾院士,这个孩子她……”
孤儿院院长有些难办,她看了看余知,一时间竟然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努了努嘴,“这个……她很不吉利。”
“什么意思?”
孤儿院院长像是下了决心一样,“这个孩子出生日子不吉利,而且,在之前……”
顾夫人笑了笑,揉了揉女孩子的头,“如果是我们的话,哪怕有天死掉,说不定也有这孩子一半的功劳呢。”
“瞎说什么呢!”
丈夫剜了她一眼,皱了皱眉,蹲下来,看着她,“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余知抿抿唇,紧接着软糯糯的说了句,声音听着,像是要把人的心都融化了一般,“我叫余知。”
“余知?”
“多余的余,相知的知。”
“这名字……”顾家夫妇相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紧接着又道,“连年有余,这个典故确实不错……”
“哈哈,确实是个好名字,就她了。”
说着还拍了拍站在自己一旁的顾浅年,“怎么样?阿年,喜不喜欢这个姐姐?”
顾浅年拽着顾父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抓紧了,眼底带着喜欢,“喜欢,我喜欢这个姐姐。”顾浅年说完,朝着她跑了过去。
“姐姐,跟我们回家吧。”
少年的喜欢总是那么热烈而不加掩饰。
余知只感觉脸烫烫的,手上也仿佛是裹上了一层热水一样,直接暖到了心里面。
“好。”
余知握紧了眼前男孩的手,跟着他们来到了自己的新家。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又亲眼地看着自己的家里破碎了。
“余知,如果有一天爸爸妈妈死了,我希望你能够照顾好弟弟……”
顾父又说,揉了揉余知的头发。
“但是,与此同时,我更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活着,不用把浅年作为你生活的负担,好好活下去。”
余知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