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个怪梦。
遥知许揉了揉酸疼的头，滑过脸颊的时候只感觉眼角处有些许的湿润，他一愣，看着自己的手心。
“所以说，我这是哭了？”
遥知许叹了口气，一双眼睛落在完好无损的镜子上，漂亮的镜子的边缘时繁复的花纹，看上去复古而美丽。
“承认吧，你根本就很在乎她……”
遥知许叹了口气，看着镜子，“大概吧，我承认我很在乎她，可那又能怎样呢？你别忘了，我们本来就是贪欲的集合体。”
那个声音又响起，叹了口气。
遥知许走到镜子面前，他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叹了口气，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怜悯的光。
“我只是希望你能认清楚自己的内心，不要等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再后悔。”
那个声音说道。
遥知许皱了皱眉，烦躁的用拳头砸向镜子周围的墙壁，弄得镜子周围的墙壁剧烈的抖了抖。
“这些还不用你来提醒我……”
那个声音不怒反笑，似乎默许了她的无礼，“如果不提醒这些的话，你还希望我提醒你些什么呢？”
那个声音低低地笑出了声，遥知许仿佛可以看到他的神情，“眼下还有什么比她在你心目中地位更重要的呢？”
遥知许咬了咬牙，努了努唇，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承认这个人噎自己的话每一句都戳在了自己的痛点上，让自己无法反驳。
“你既然在乎她，就要尊重她的意愿……”
遥知许抿抿唇，没有说话，眸色阴沉，眼睛里面仿佛波涌着滔天波浪一样，看上去阴晴不定的。
“你对我说这么半天有些不恰当吧？”
遥知许说道，阴着脸笑了笑，眼底是深深的讳莫如深。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在这里跟我说什么‘喜欢什么人就要无私，就要奉献’什么的就太奇怪了吧？”
那个声音顿了顿，冗长的沉默之后，他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承认自己的贪欲，就这么难吗？”
遥知许皱了皱眉，一双眼睛仿佛凝着冰碴子一样，“我本来就是贪欲的集合体，自然会承认自己的贪婪想法。”
“只是你不肯去想，不敢承认自己的想法跟她有关，你只想要玩弄她，只是想要游戏人间而已。”
遥知许皱了皱眉，狭长的眼睛眯起。
那个声音说道，“我只想不让你做你后悔的事情。”
遥知许走向那边镜子，镜子上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上去模糊无比，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子。
他伸出手，擦了擦镜子上的水雾，倒映出了自己的脸。
这是遥知许，是他自己的脸。
下一秒，那面镜子便破碎了，产生了裂纹，镜子周围出现了茂密的青苔，就连后面也出现了鲜红的血液。
遥知许叹了口气，看着镜子里面的人。
他屏住呼吸，话语中更像是极冷的寒冰，“我问你，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我这里装神弄鬼的。”
遥知许皱了皱眉头。看着身后的场景渐渐的恢复如常。
遥知许皱了皱眉，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个声音笑了笑，像是搞怪一样的做出了一样的神态动作，“等你找到自己的内心的时候，我就是你了。”
“你……”
随着一阵风吹过，他的声音也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了。
“你要记住，爱永远不是索取，而是给予。”
钟予乐给余知的爱是给予，他不在乎余知是不是能记住他，也不在乎余知会不会爱上她，不顾一切的奉献。
那样不顾一切的炽热爱意，足以感天动地，如果没有你，余知说不定真的会爱上他。
顾浅年给余知的爱也是如此，他爱着自己的姐姐，是亲情化成的爱，他想要自己的姐姐平安顺遂。
他们之间比起爱情更像是亲情。
可余知却肯为了顾浅年去赴汤蹈火，不惧生死，这大概也是爱的一种形式。
遥知许嗤笑了两声，相比之下自己又有什么呢？
自己爱的不如钟予乐炽热，保护的远不如顾浅年虔诚，就像是一个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可悲可怕。
“对了，可不能自怨自艾啊！”
突然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声音恳切，“你不可以怨恨这命运，因为它永远都把我在你自己的手中。”
“既然你喜欢她，就要去争取。”
遥知许点了点头，但是却始终不觉得巧取豪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也不知道我的小可爱，现在在干什么呢？”
另一边，时至深夜，余知正趴在床上睡觉，被子盖过头，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枕头里，呼吸平稳。
“余知……”
“姐姐。”
忽然她像是梦见了什么一样，眉头紧皱。
恍惚之间，她竟然看见了钟予乐和顾浅年，他们两个人出现在自己的梦里，站在自己的两边。
“我死的好惨啊。”
紧接着两个人悄悄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言辞犀利的老婆子，直直地站在余知的面前，“余知，你就是个扫把星！”
扫把星？
“对，你就是个扫把星！”
余知咬了咬牙，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人，她眼睛里面看上去有一瞬间的迷惑。
“所以说，在你们眼里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她略偏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顾浅年和钟予乐，“在你们眼里，我也是个短命鬼，扫把星？”
顾浅年和钟予乐似乎没带丝毫迟疑地说了句，“不然呢？”
余知最后高高筑起的围墙也被一点点的击溃了，她拉过顾浅年的手臂，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阿年，你告诉我……”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先一步夺眶而出。
顾浅年看了她一眼，冷冷的甩开她的手，一双眼睛里面是冰冷的光，“姐姐，是你害死了我。”
怎么会是她呢？
余知的话语之中有些不确定，“你不是阿年，是不是？你绝对不是阿年，阿年不会说这样的话……”
顾浅年脸上带着嘲讽一般的笑容，眸色深邃，“所以你说呢？你觉得呢？姐姐，你觉得我是真是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