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叹了口气，看着站在地下室门口的特助，长叹了口气，叫出了那个让特助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叶念，最不需要的就是道歉，她想要的只是自己的清白。”
她是清清白白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自然也不该带着一身的污名落叶归根。
余知看着周围阴森潮湿的环境，她记得叶念说过，她曾经在这个阴森的地下室里面呆过三次。
一次一个月。
断水断粮，吃的是已经馊了的饭，房间里面还有很多小老鼠蟑螂，每天晚上都在吱吱呀呀的叫着。
“余知，我已经这样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在长达三个月的折磨之中，许令生没有一次体会到过叶念的绝望，也没有一次来到过这个肮脏阴冷的地下室。
“开门。”
就在余知走神的时候，头顶突然想起了一个低沉的男音，余知循着声音望过去，只看见了一双锐利的眼睛。
余知叹了口气，看着走进来不怒自威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看样子许总似乎调查清楚了。”
“你到底是谁？”
余知勾了勾唇角，脸上闪过讥诮的笑容，一双眼睛里面呆着冷光，声音冰冷，“我是谁？你说呢？”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
余知一愣，抿抿唇，总有一种错觉——自己有种成为别人心目中特殊的存在的人，充满了敬畏于恐惧。
“我是个精神病。”
许令生一愣，皱起了眉头，“我让你说……”话还没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表情森冷。
可下一秒，森冷的表情也一点点的龟裂。
“你说什么？”
“想起来了吗？就是那个在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全都死掉无一生还的精神病院，那个你把叶念送进去的精神病院……”
“你……”
“我是她的病友。”
许令生咬了咬牙，“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余知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你还记得你们最后一面的时候，你对她说了什么吗？”
——“你伤害了我最爱的人，我要让你在精神病院里面呆到死，你这辈子都别想要再出来！”
“你说让她这辈子都不要想出来了……”
余知说道，垂下眼帘，轻轻地说，“所以，她就真的这辈子都没出来，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末了她抬起头，看着许令生的脸，“许令生，叶念她死了，早就死了很多年了，这种说法，你心里好点了吗？”
许令生往后面退了几步。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她死了，所以，你开心点了吗？”
许令生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像是从喉咙里面滚过，带着鲜血和杀意，“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是不是？”
“你觉得是就是吧，反正你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他了。”
余知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杀人诛心，“你想过没有，你所做的每个抉择都在把她往绝路上推……”
“闭嘴！”
“是你杀了她，你觉得自己喜欢她吗？可是你亲手杀了她！”
余知说道，下一秒她就被掐了脖子，从地上提起来，瘦弱的身裙在空气中来回晃悠，仿佛脆弱的蝴蝶。
“告诉我，她在哪？！”
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余知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男人的脸，男人永远那么冷漠，让她突然有了种跟叶念共情的感觉。
“你……你想知道？”
余知说道，艰难的掀开眼皮，“我还以为你会忘记她呢，不知道她死的这些年……你去见过她吗？”
男人一愣，身体猛然一顿，抓在余知脖子上的力气猛然间被抽走，余知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
“把她……”
余知抬起眸子，嗤笑一声，冷冷的说道，“把我关进地下室里？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怼叶念说过？”
“许令生，你真可怜。”
许令生一顿，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突然有点堵得慌，脑海里面不由得浮现出了叶念当初的表情。
——“许令生我祝你永远失去至亲至爱，这辈子永远坠入深渊里面，一辈子所求皆不得……”
余知叹了口气，嘴角扯起了一抹笑容。
“想起来了吗？”她扶着身体从地上做起来，手心被地面上擦出了一道鲜红色的印记，“她死了。”
许令生身体猛然一顿，脑海里面不由地浮现起了叶念跟他的最后一面。其实，或许不是最后一面，因为他们有一次梦见过叶念。
“叶念，你……”
——“你还想杀了我吗？”
许令生看着半空中漂浮着的叶念，缓缓地跪在了地面上，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叶念，我就知道你……”
脸颊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手静静的攀爬上他的脸颊，非常像是一个人的手指。
他想要一把抱住叶念，最终却只是穿透了她的身体。
“许令生，我死了。”
她扭过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余知，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余知，谢谢你，你肯为我趟这个浑水……”
“不客气，不过你以后就欠我一个人情了。”余知叹了口气，微微一笑，“我这个人锱铢必较，以后欠我的可是要还的。”
叶念也笑了，她深知自己可能已经再也不会有来世了，伸出手捏了捏余知的脸，“等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她们估计会是很好的朋友。
“叶念，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
叶念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女人生的美丽，看上去像是盛开的花朵一样，“我已经死了。”
“许令生，我哪也没去，因为我已经死了。”
叶念看着他，“我早就死了，死在了那场大火里面，死在了阴暗不见天日的地道里面，或许，我一开始就死了。”
我一开始……就死了。
从我爱上你的时候，就注定我会死。
“你没有死！你在骗我！你就是个满嘴谎言的女人，你根本就是个……”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根本就是个坏女人，不该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我只不过是再强求你。”
余知叹了口气，看着叶念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