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男人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茫然，抓着余知肩膀的手，下一秒被打开，江岫白当在余知跟前，“说划归说话，少动手动脚的。”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余知撇过头，对于这个男人总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敌意，一字一顿地说，“我应该记得你吗？”
她说着，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冷光。
说不出的敌意像是荆棘一样包裹住了她，把她整个人炸得血肉模糊，轻轻一动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余知啊……”
恍惚间余知竟然看见了一只白鸟，白鸟落在她的指尖，眨了眨那双乌黑灵动的眼睛，看上去漂亮极了。
可是这还是不是最让人感到惊讶的。
让人感到惊讶的居然是这只白鸟居然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婉转而动听，像是涌动的泉水。
“余知，离他远一点……”
余知一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鸟，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疯魔的男人，一时间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是谁？”
白鸟停顿了一会儿，她轻轻的啄了一口余知的手背，“他是一个杀人凶手，是他害死了我。”
余知点了点头，往后面退了几步，拉开了一段距离。
紧接着，她问白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我们以前认识吗？为什么你给我一种我们很熟悉的感觉。”
白鸟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然后话语中似乎有些失落和不甘心，“不记得我了？”
余知叹了口气，“我似乎丢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我不记得你们了，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白鸟没说话，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觉得我应该听你的话。”
白鸟看了她一眼，“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是很希望你能找回过去的记忆，人啊，总是如此的纠结。”
他们一边感叹自己找了一个忘年交，一边又期待着忘年交可以赶快忘了自己，这样才不会……
才不会因为分开而感到悲伤。
“可我也希望你能找回来，余知，你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力量，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躲在别人羽翼庇护下的你并不是你真正的样子。
你应该是那个睿智的当在所有人面前独当一面的余知，为了一个结果和真相不断努力的余知。
永远都是。
“余知啊，不要因为命运给你带来的不公而痛苦，永远不要憎恨命运，因为它永远都把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白鸟说着，在余知反应过来之前就飞远了。
它振翅离开这里，奔向属于自己的天空里了，再也没有回头。
而那个状似疯魔的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仰着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但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笑。
因为有一片羽毛落在了地上，落在了他的面前，落在了马路的另一边。
痴狂的追着那片羽毛飞奔而去。
许令生没有注意到马路另一侧飞奔而来的公共汽车，他的眼睛里面只有那片落在地面上的羽毛。
洁白的羽毛不应该陷入肮脏的泥淖里。
一开始是他让自己的白鸟落到了冰冷囚笼之中，满身狼狈，一世苦难，如今，也该付出代价了。
“许令生……”
白鸟停在一旁高大的电线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许令生血液斑驳的脸，它的身上斑驳出现的一个女人的影子。
她穿了一身白衣，缓缓地落到了许令生的面前。
“许令生，你听得到吗？”
许令生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喜悦，他奋力地从地面上准备起来，已经是进的气有，出的气没有了。
“念念……”
叶念叹了口气，一双眼睛闪过一丝无奈，“我已经不会想你，我一早就忘了你的，你也不用纠缠我了。”
许令生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不、不要……”
叶念看着她，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暗光，“你把我关进精神病院里面也并非一无所获，我好歹遇到了一个朋友……”
她扭过头，看着余知的方向。
“我活了这么多年，亲人抛弃我，爱人背叛我，我被管在精神病院里面百般折磨，到死还没有离开那个阴冷的地下室。”
余知一愣，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的好友啊，我希望你能活下去，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余知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她的眼睛就被牢靠的捂住了眼睛，江岫白说道，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幽暗不明的光。
“别看了，那血好脏啊。”
余知抿抿唇，鼻腔里面仿佛弥漫着一股又一股的血腥味，这么浓烈的血腥味，自己似乎在哪里闻过。
好像不久之前，也有这样一个场景，一个人就那么直挺挺的死在自己面前。
“阿年！”
余知眨了眨眼睛，眼前似乎是一片又一片的血迹，黑红的血液从一个破败不堪的身体之中涌出来。
余知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场景。
“阿年！求求你们了，救救他啊！他没死！他还没死！我弟弟会长命百岁的！他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我还给他求了佛珠。
说好的长命百岁，说好的一辈子永远在一起。
余知叹了口气，头上就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苦，她抓着自己的头发，豆大的汗珠就从她的手心里面。
江岫白看着面色越来越难看的余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余知……”
余知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余知，你到底怎么了？”
余知伸出手，缓缓地拨开了江岫白的手，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声音阵阵的发颤，“我是谁？”
“余知，你是余知啊！”
余知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的脸，眼底闪过浓重的悲伤，“阿年是谁？我好像忘记了阿年……阿年是谁啊？”
“阿年是……”
余知伸出手抓住了江岫白的肩膀，“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了……”
“什么？”
“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记得阿年，就连我也忘记的事情，是不是只有你还记得阿年了？”
就在江岫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旁传来了警察的声音。
“刚才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你们两个既然都是这场车祸的目击证人，请你们跟我们去一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