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夫妇和顾浅年的死因,一直都像是根刺一样梗在余知的心头。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把握?难不成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你的记忆之中的一个片段吗?”
“也许不是呢?”
余知说道,长叹了口气,一双眼睛微微垂落,浓密的睫毛在她的眼睛上洒落了一片阴影。
“可是你这也不是十全的把握,更何况你现在也是一点证据都没有,怎么证明季岳山杀了你的父母?”
余知皱起了眉头,“会有证据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遥知许缓缓的摇了摇头,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余知的方向,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最终却失败了。
余知的脸上满是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如他们初见的时候那样,她坚持着自己的道路,从来都不会因为别人的阻挠而停下来。
“余知,你成长了……”
遥知许总觉得这个人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只感觉,她比以前更坚定了。
她的目光比以前更加的坚韧了。
余知所做的一切也比以前更加坚定了,她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着,不辞寒暑,不惧辛苦。
“余知,你有没有想过放下……”
余知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不能放下,我身上背负着的是我爸妈,是我弟弟,是他们用生命铺成的长廊。”
“我不能放下,我没有资格放下。”
“我想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他们既然做了坏事,怎么可以全身而退,踩在他们的尸骸上作威作福呢?”
“余知……”
遥知许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余知就率先打断了他,“遥知许,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
“当然。”
遥知许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更希望您能够平平安安的。”
遥知许微微一笑,“我希望你安全,也希望你能顺着这条道路一直不停地走下去。”
“遥知许……”
余知说道,伸出手去碰遥知许的脸颊,却被他抓住了手腕,眨了眨眼,“你别调皮了,好不好?”
遥知许笑了笑。
“啊哈哈,我这不是看你的脸,我觉得脸一定很柔软吧?”她说着,心里面不免有些委屈巴巴的。
“就想要摸一摸……”
遥知许瘪瘪嘴,他伸出手,抓着余知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余知不自觉地想要收回手。
但是她还是碰到了。
余知吸了吸鼻子,“遥知许,谢谢你。”
遥知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双眼睛里面闪过丝丝的不理解,“为什么跟我道谢?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因为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一直?”
余知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一直。”
江岫白就那么靠在门口,门框上冰冷的温度仿佛透过衣服传到心里面一样,一瞬间就把人心给冷透了。
“余知……”
他垂下眼帘,低下头,看着手里已经凉透了的饭,抿抿唇,蛮横的塞到了自己的嘴里面。
冰冷的感觉不断刺激的肠胃,让他感觉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胃里面传来一股翻江倒海感觉。
他叹了口气,看向近在咫尺的天花板。
江岫白长叹了口气,眼睛的余光时不时的看向一旁的房间,“看样子,我还真是无时不刻不被人抛弃啊。”
紧闭的房门的内外,是反差极大的两个场景。
温暖与冰冷,总是相伴相生。
“看样子你还真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啊。”余纪迟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江岫白皱起了眉头。
“你想说些什么?”
江岫白话语之中是浓浓的敌意,眯起眼睛,“我看你每天也挺闲的,一天天的都在这里教唆别人。”
“是吗?我看你心里面也不大好受啊。”
“教唆顾浅年让余知失忆,然后把我安排在了余知的身边,之后又让我们不断找到过去的记忆,发现杀死顾家夫妇的凶手……”
江岫白眯起眼睛,“环环相扣,我想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余纪迟看着他,长叹了口气,“说是不说我喜欢跟聪明人聊天,像遥知许那样的恋爱脑真的是不可取。”
江岫白皱起了眉头,“你这句话说的可不大好……”
“最起码我跟遥知许一母同胞,我因为遥知许而产生,也会因为他的死去而灭亡,所以,你这个完全不靠谱。”
“修罗道——余纪迟。”
余纪迟叹了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你还真是第一个把我的名字全都叫出来的人,不过我觉得我对你的印象并不错。”
“最起码,我并不喜欢那种直接攻击我的男人,攻击性太强了,我怕我那可爱的妹妹会受伤。”
“所以这就是你教唆别人反了天道的理由?”
“不然呢?”
江岫白眯起眼睛,一双眼睛里面闪过丝丝冷光,“不过,我对你的计划没有任何的兴趣。”
江岫白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了。
“你难道就不想让我妹妹她只属于你一个人吗?”
余纪迟说道,一双眼睛里面闪过丝丝冷光,“别说什么自己无所谓的那种高尚的话,我可是最明白你们在怎么想。”
江岫白叹了口气,垂下眼帘,“那也与你无关。”
“真的吗?”余纪迟说道,“只要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人就会有欲.望,就会想要获得什么东西……”
“寻常人们他们拼了命想要获得的东西,于你而言是唾手可得的,所以才会有嫉妒,才会有恨意。”
遥知许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抓住余知的手指。
“江岫白,别伪装了,我可以清楚地意识到,你在恨他们,你在嫉妒他,你在仇恨他们。”
恨他们一开始就什么都有了。
包括余知的爱意,而你到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你难道就不想为自己争夺些什么吗?就好像……你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想要得到余知,都可以。”
江岫白皱起了眉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