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骁看着手机里的画面，沉默不语。
这是玄门的手下传来的，是连海钢铁厂内部的画面。
此时李水月和江小乔都被机器吊在半空，不远处还有一座炼钢炉在沸腾着。
本来是非常惊险的画面。
但是，画面里的这两个女人，竟然在互损对骂。
一个说对方死丫头片子，一个说对方老妖婆。
一个说对方平板身材，一个说对方胸大无脑。
李骁看到这里，暂停画面，放大观察了一下。
有一说一……
不说了。
李骁大概知道了钢铁厂里的形势。
幸好李水月虽然有病，但并不是十足的疯子。
她还有心情跟江小乔吵架，说明杀意其实并不强。
李水月真正的目标，还是他李骁。
有些时候，李骁也是佩服李水月。
她是怎么做到，在爱人和杀人之间无缝切换的呢？
不，大概不是无缝切换，是已经完美相融了。
李骁觉得，要是自己脑子一抽接受了李水月，很可能会在某个夜晚，突然嗝屁。
比如两个人在恩爱的时候，正好飞上云端。
然后李水月觉得不过瘾，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冰锄。
李骁赶紧甩掉脑袋里的画面。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来到连海钢铁厂的大门口。
“你们在周围盯着，我看这里有很多地方都适合狙击手埋伏。”
“明白。”
李骁从车里下来，径直走到门前。
这扇铁门已经生锈得厉害，有不少个漏光的破洞。
为什么不用不锈钢呢？
李骁随意地想着，然后把手放在门上。
凝神，运气。
汹涌的内气汇聚到掌心，然后猛然爆发。
“轰！”
屹立了数十年的铁门，轰然倒下。
巨大的声响传出去很远，连在厂房内部的李水月和江小乔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们瞬间停止了争吵，一起把目光投向厂房的门。
门是关着的，窗也是封着的。
“说你胸大无脑吧？”
江小乔嘲讽道：“你把门窗都关死了，这工厂里这么多厂房，他得多久才能找到咱们？”
“李骁可不是你这样没用的小丫头，”李水月淡然道，“五分钟之内，他肯定能找过来。”
“轰！！！”
李水月话音刚落，这间厂房的门就被李骁一脚踹开。
“你看……”
李水月还想冲江小乔得瑟一下，但突然发现李骁的脸色有些不对。
那是愤怒的表情。
但在李水月的印象里，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在现在，李骁都不是个易怒的人。
实际上，以李骁的实力和地位，几乎没有什么人或什么事，够资格让李骁生气。
如果有人惹到李骁，他会直接让那个人消失。
而不是生无用的气。
李骁愤怒的表情让李水月有些许慌张。
但她又想了想，明明是李骁三心二意，她李水月才是占理的那一个。
于是李水月开始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李骁，今天我们两个人，你只能选择一……”
“够了！”
李骁突然发出怒吼。
李水月愣住，江小乔更是早就愣住。
李骁的力量，李骁的愤怒，都让江小乔陷入深深的震惊。
大叔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这钢铁厂的厚重铁门，一脚踹倒，这是怎样的力量？
二重天的武者或许可以做到，但大概不会像李骁这样轻描淡写。
难道……是传说中的三重天？
武林人士出身的江小乔，明白三重天的分量。
她瞬间感觉，曾经距离自己很近的大叔，似乎突然和自己隔了一个银河系。
“李水月，你想干什么？”
李骁抬起头，看向李水月。
“我……”
李水月突然语塞。
但她很快还是鼓起勇气。
“我只是想让你做一个选择，很难吗？难道我们相识二十多年，敌不过一个和你认识才几天的小丫头？”
“其实我本来也没有要她死，只要你做出了选择，我会给她找一个好去处，让她远走高飞。难道这不是很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很好的结局吗？”
“……”
李骁全身的怒气在一瞬间消散。
转而是一种悲伤的情绪萦绕全身。
李骁似乎是站不稳，直接在地上坐下。
“李骁……”
看到李骁的样子，李水月突然有点心疼。
或许，她把李骁逼得太紧了。
毕竟李骁只是一个单身四十五年的老单身狗。
他怎么可能自如地处理感情问题呢？
“李骁！”
看到李骁一直不说话，李水月手上用力，直接挣断了铁链，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江小乔：“……”
原来在场的只有她一个人没能耐。
落地之后，李水月就要朝着李骁跑过去。
“别过来！”
李骁低着头，大声喊道。
“李骁，”李水月急忙顿步，带着歉意说道，“我知道我这样做挺不对的，但是，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你应该懂我的……”
“李水月，”李骁抬起头，“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吗？”
“……”
李水月一愣：“我记得，我都记得。”
“二十年前的你，跟现在一样好看。”
李骁突然露出微笑。
“真……”李水月突然有些紧张，“真的吗？”
“嗯，”李骁点点头，“那时候，你不喜欢打扮，就喜欢穿一条简单的蓝色裙子，像是一朵蓝色的花。”
“蓝色的花随风飘起，飘到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一阵芳香，愉悦所有人的心情。”
“我……”
李水月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色。
“我真的有这么好吗？”
“当然，”李骁淡然道，“不过是以前。”
李水月的脸色瞬间黑下来。
“你是说，我现在不好？”
“以前的你，”李骁逐渐变得严肃，“至少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李水月，你觉得这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吗？”
“我……”
李水月再次语塞。
“你这并不是一个关于爱情的选择题。”
李骁说道：“你这是用感情化作利刃，架在我的脖子上。而且，是四面八方都有刀刃，我无论往哪里走，都会流血。”
“我……李骁！”
李水月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我就让你做一个选择，不管你怎么选，都不会有任何人死，这很难吗？！”
“水月，”李骁深深地看了李水月一眼，“你丢了一样东西。”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
李水月的脸色瞬间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