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少爷林多宝,在和顺居打警员的事儿,就像牡丹江的江风一样。
嗖的一下传到了百姓的耳朵里。
对于这种热闹事儿,百姓们的看法倒是出奇的统一。
全都是在为林多宝拍手叫好!
“痛打黑狗子!干的漂亮!”
“留过学回来的就是不一样,办起事儿来痛快!”
“多宝少爷是条汉子!”
章牧也不知道这个林夺宝是真傻还是假傻!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林多宝还能见人便笑着拱手,走路的样子像个慷慨赴义的英雄!
尤其是有人夸他是条汉子的时候,林多宝还要说上两句鸟语。
“古德奈特!”
章牧觉得,自己要是和一个傻子计较,自己和傻子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押送这群打手的警员们,一个个都气极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正喝在兴头上呢,莫名其妙的被揍了一顿!”
而且这群家伙,光打脸!
便是用飞来横祸安慰自己,都觉得不解气。
每走两步,便要往打手身上,抡上一棍子才觉得解气!
等到这群人被押送到警署的时候,大多都没个人样了!
最惨的要数林多宝了!
虽然没人打他,可夜里的牡丹江,却要了他半条命!
尽管如此,林多宝还是仰着头,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
“小
三子!”
刚到办公室,章牧便将小
三子叫到身边!却诧异他的脸上,怎么一点儿伤都没有呢?
“去弄件大衣,再弄碗姜汤!给内个林大少爷送过去!”
小
三子不解到:
“章队,弄这些东西干啥!内小子带人打伤了咱们那么多兄弟,让他在警署里冻一宿,已经算便宜他了!”
“还给他弄大衣?弄姜汤?”
章牧抬手在小
三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兄弟们出来做事,是为了养家糊口,不是为了置气!”
“再怎么说,林多宝也是林家的大少爷,要是真把林多宝冻坏了,还怎么给兄弟们刮汤药钱啊!”
“好了去吧!记得大衣要越埋汰越好!姜汤要越苦越好!让他吃点儿苦头长长点记性!”
见章牧这么说,小
三子笑着答应到:
“好嘞!章头儿!您就瞧好吧!”
见小
三子离开,章牧又将韩金叫了过来。
“韩金,去林家跑一趟,告诉林夺多宝他老子,想要儿子,就把大洋给咱们送过来!”
警署牢房是半地下室,但论条件,还是要比本子特务处的好上太多了。
但还是在外墙开了一排小天窗的。
据章牧所知,这些天窗开,是特意设计过的。既不会让人从天窗钻出去,又冬冷夏热!
尤其是冬天的小风一吹,那滋味可真是美极了!
林多宝呆在牢里,站在那里,依旧目光灼灼!
章牧走到牢门前,上下打量林多宝一番,倒觉得有些大将军的架势。
“林少爷,滋味好受吗?”
林多宝一甩头,用鼻孔对着章牧,冷哼了一声:
“哼!黑狗子!”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黑狗子,有什么手段都给小爷用上吧!小爷不怕!”
林多宝念的这两句诗,章牧没听明白!但来牡丹江警署这三年,这还是头一次见人想主动上刑的!
“林少爷啊!好心劝你一句,还是消停些吧!虽说你爹是林有财,可我们手里有的是不见伤的手段!”
“就像这牢房,多关你两个钟头,你这少爷身子,受得了吗?”
章牧本就不想太为难林多宝,把林多宝抓回警署,也是为了给警员们出口气。
毕竟自己刚当上大队长,还要快些聚拢人心。
谁知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林多宝还是那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尽管嘴都被冻的直哆嗦,还是念到: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前面几句章牧也没听明白,但最后那句,章牧听明白了。
就是管他什么风,老子抗冻!
章牧一度怀疑,这林大少的脑子不好使!
“行!林大少真是条汉子,既然你抗冻,那你就在这儿吹风吧!”
说完,转身就走。
但出牢房前,还是对看守牢房的警员到:
“每五分钟进去看一眼内个林大少爷,别真把人给冻坏了!”
等出了牢房,去林家传话的韩金回来了。
“章头儿!内、内个林有财说让咱们自便!”
章牧听了,眉头一皱。
“自便?”
“这个林有财是什么意思?儿子不要了?”
韩金喝了一口热茶,暖了暖身子,说到:
“我听说,林家从奉天请来好几位唱戏的角儿,在戏楼连开三天大戏,林有财在戏楼听戏呢!”
“内个林有财还说了,等大戏唱完了,他再来接儿子回家!”
章牧听了这话,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听戏!儿子都不要了?”
“这林家父子俩真是一对奇葩!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时,小
三子回来了。
“章队,你看这件大衣成吗?”
小
三子将包袱皮里的大衣抖落出来,顿时办公室里被一股发霉的恶臭充满了。
“你这是从哪儿搞来的!快收起来!”
“这是院儿里,给富贵铺窝的!我看也就这件够劲儿,就拿来了!”
小
三子说的富贵,是警署看门的狼狗。它内狗窝,别说多脏了!
“这个行,算富贵立功了!姜汤呢?”
随即,小
三子拿出一个罐子。
“一点儿糖都没放,我还弄了块猪苦胆进去,保证够味儿!”
看着小
三子弄的这些东西,章牧捏着鼻子,连忙让小
三子把东西带给林多宝!
小
三子进去前,章牧还嘱咐了一句。
“吓唬吓唬得了!别真把人弄出事就行!”
…………
就在章牧忙着处理林多宝的时候,贺刚从本子的居酒屋,回到了婊
子一条街的千香楼。
贺刚刚进门,便叫嚷到:
“翠喜儿呢?”
千香楼的老
鸨见贺刚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大当家的,您回来了!”
“嗯!翠喜儿呢?”
“一直在屋里等大当家呢?白天的时候,翠喜儿这丫头还和我念叨,大当家的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贺刚听了一阵大笑。
“今天高兴,赏你了!”
说着,将一块大洋扔向老
鸨!
贺刚在老
鸨的千恩万谢中,笑着走上千香楼的二楼。
……
千香楼二楼的房间里,翠喜儿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身上还疼的厉害。
便是吃饭,都要人送到嘴边儿上。
被贺刚折磨了一整晚,翠喜儿年轻的身体上,一块儿好肉都没有了。
如今,一听敲门声,身上便一哆嗦。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紧接着,便是贺刚的声音!
“翠喜儿!”
门被推开,翠喜儿又看到那个折磨了她一整夜的人。
连忙从床上起身,在床角缩成了一团。
“大、大当家的,你别过来!”
“小翠喜儿,不是白天还在念叨我什么时候来吗?怎么我来了,你倒要躲了?”
“不过这样!我更喜欢!”
贺刚说完一阵大笑,在翠喜儿的颤抖中褪去了衣衫,扑了上去。
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怎么能推开贺刚?
只能在无尽的哭喊中,默默的流着眼泪。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