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清晰的传出顾知然命令沈清欢帮他拿到地皮的那些话,以及对司祁的鄙夷不屑。
而沈清欢不仅态度强硬的表达了对他的不喜,还维护着他。
不算长的监控结束,房间恢复一片死寂,唯有女孩低低的缀泣。
理智渐渐回笼,司祁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去看着将自己埋进被子里的女孩。能看出在被子底下她将自己蜷缩起来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呜咽着,嘴里可能还说着什么。
心里一痛,难以抑制的伸出手去将被子往下拉了拉。
感受到逼近的气息,沈清欢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埋首哭泣着,“不要……”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掌捏住了一样,他都做了什么啊?
回忆起女孩拿到结婚证冲自己笑的样子,喝醉酒耍酒疯的样子,那么鲜活。
他错了。
手向上探,他想要解开镣铐,可沈清欢实在是太害怕了,手一得到释放下意识的甩了一巴掌上去。
清脆的一声,在寂静的房间中回响,响的震耳。
司祁的目光陡然一暗,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迫。
打他的那只手悬在半空,止不住的抖,越抖越厉害,坐直在床上的沈清欢察觉到了周遭可怕的气息,茫然无措的看向了他,一双清瞳里盈满了恐惧,面色恍惚地喃喃念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女孩惊恐恍惚的面色,听着她止不住的和自己道歉,司祁一言不发。脊背紧绷,稍稍偏了脸,将另一侧也凑了上去,“解气了吗?”
沈清欢愕然的看着他,她打了他,但是他似乎不生气?
怔松了几秒,看着司祁的眼睛慢慢退却了红血丝,沈清欢这才一松,眸子中浮现一层雾气,一直压抑的委屈如堤坝泄洪完全涌现,声音破碎,“司祁,我真的没有装,之前没有装,这次也没有。我讨厌顾知然,他抱我我没躲开,不是和他续旧缘。”
“嗯。”司祁伸出手轻柔的抱住了她,“对不起,吓到你了。”
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女孩眼眶里又抑制不住的滚落下泪珠,带着灼人的温度浸湿司祁的胸口。
大概是吓狠了,连同上一世受到的那些痛苦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沈清欢崩溃的哭着。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司祁就这么环抱着她,一言不发的抱着,替她擦去泪水。
许是哭累,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到消失。司祁低头一看,沈清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累了,睡在了他的怀里。
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的秦绝也松了一口气,还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次。
秦绝不敢想象,倘若让司祁做完了所有,沈清欢会如何对待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会变得多么糟糕。
他可以肯定,一旦沈清欢开始排斥司祁,对司祁的影响一定很大
失神了一下,秦绝想到,自己刚到司祁身边,接到的第一个指令就是每月准时的将汇报上来有关沈清欢的一切事情报告给他。
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这件事简直太变态了。沈清欢不知道,司祁已经监控她生活很多年了,哪怕这种监控不干预她的生活,只在她危险遇到麻烦的时候悄悄帮她解决。
又过了一会儿,司祁才温柔的将人平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角。做完这一切,面上又恢复了冷漠,“出去吧。”
房门被带上,两人去到了书房。
“秦绝,张民那边联系了吗?”司祁声音有些低,从书桌抽屉拿了一支烟出来,点燃了夹在手上,没有抽。
他戒烟很久了,闻着烟味,让心里的烦闷发泄了一些。
“嗯,已经联系注资了,张民保证了明天夫人休息完回到剧组,所有戏份会按照原来的。”
犹豫了一下,秦绝多嘴道:“司总,虽然有些逾距了,但是我还是想说,江家那位送花这件事,我们都很清楚他和夫人根本没什么。您的病发作的有些突然了。”
确实。
现在冷静下来了,司祁将发生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下,是不正常。
他很清楚,江肆的事情影响不到他,可是当他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心中的妒火就是压抑不住。
“领证后,我回了一趟主宅。”
“不可能,老爷子虽然不满您娶夫人,但是绝对不会害你。”秦绝一口回绝。
司祁摇了摇头,“我知道老爷子不会这么做,但是其他人不一定,查一下主宅吧。”
“对了,林医生来了,你要见吗?”秦绝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在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说道。
“让他先留下吧,等清欢醒来,给清欢看看,她被我吓坏了。”
……
“醒了?”
沈清欢一睁眼,看见的就是一个身材修长,长相温润,很有亲和力的男人。
他面上挂着笑,如沐春风。比起顾知然硬装出来的公子如玉,他像是一个真的世家公子,举手投足都流露出风度。
这个人她认识,林砚之。
出身中医世家,国际知名心理医生,同时中医药学也是业内有名的人物。
前世除了宫苑的这些人,她和林清砚接触最多。
“你来做什么?”林砚之温润的眸光有些惊讶,她认识自己?
不过他没有多在意,毕竟他也不算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面上笑意加深,“我叫林砚之,可以叫你清欢吗?司二也就是阿祁,他让我来给你看看,现在他应该还在门外听着,他很关心你。”
房间是隔音的,正常的谈话是很难被听见,他故意扬了声。
在门外的司祁,“他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秦绝尬笑两声,林医生还不是为了帮老板你说些好话。
沈清欢没有理会他,司祁关心她?或许吧,但是伤害她的也是他。
看着面前的女孩低着头,扣着被子,林砚之叹了口气,司二也真是的,对待女孩子还这么粗鲁。活该得不到媳妇欢心。
他像普通朋友聊天一样,“你应该发现了,司二有些不正常。”
这句话让沈清欢有了些反应,她下意识的想到了司祁那双像是野兽般的眸子。
“他怎么了。”哭的太久了,一开口,嗓音沙哑粗粝。
“司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里面的腌臜事多着。司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风,流,光是明面上的正房都续了三个,司二的妈妈是第二任,头上有个哥哥。”
“这种豪门大院的,亲兄弟都能斗个你死我活,更别说司二和他大哥还不是一个妈生的。多的我也不适合与你多说,但是有件事,也算是我的请求。司二早年被用了禁药,精神上确实有病,不要激怒他。”
沈清欢捏着被子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她不知道原来司祁有病。他本来性格就偏执,加上精神容易失控,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有了解释。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林砚之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但他总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
他不知道,沈清欢理解司祁,但不代表会轻易原谅司祁对她的伤害。她不会怪司祁,因为自己前世也不是好东西。
“要是没有其他的,麻烦你可以离开吗?我想休息了。”
林砚之动了动唇瓣,站起身来,“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