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江引着大娘到一处地方坐下。
“大娘，有话咱们慢慢说。”
老大娘见吴大江是长官，半推半就的随着吴大江到一旁坐下。
可说话的声音中，依旧满是委屈。
“你是他们的长官吧，你手下的兵，说啥也不收我大孙当兵，你可得替大娘做主啊！”
那两名麒麟军的战士听了，顿时一急。
上前两步，开口解释。
“排长，他孙子年龄不够，不能收！”
吴大江转过头，瞪了两名战士一眼，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而后重新看回大娘。
“大娘我问你，你大孙今年多大了？”
“十八，你别看他只有十八，长的可壮实了。给庞秀才家当长工，干活可卖力气了。”
“庞秀才都夸我大孙能干呢！”
老大娘也知道，自己的孙子年龄不够，便转回口风，处处夸赞自己的孙子。
“你们麒麟军要是收了他，他保准能狠狠的打鬼子，多多的杀鬼子。”
吴大江继续问道：
“十八了，确实是大小伙子了。”
老大娘见吴大江这么说，破涕为笑。
转头看向那两名战士。
“瞧见没有，你们长官都说我大孙是大小伙子了。”
“你们还不赶快收了我大孙？”
吴大江摆了摆手。
“大娘，咱们不急。”
“你大孙已经是大小伙子了，那有孩子了没有？”
老大娘一听，低下了头。
“现在还没有，不过会有的。”
“还没有生子，那应该娶亲了吧？”
“也、也没有。”
老大娘是个老实百姓，根本不会说谎，直接将实际情况全都说了出来。
吴大江眉头深皱，故作为难的样子。
“这可就不好办了。战场上枪林弹雨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您想让孙子杀鬼子的心是好的，可你大孙既没有儿子也没有娶亲，这若是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意外……”
说到此处，吴大江止住了话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但话里的意思，是个人都懂。
“还是让您大孙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再来投我们麒麟军吧。”
“到时候，我们麒麟军一定欢迎！”
吴大江的话，老大娘也听明白了，连忙抓紧吴大江的手。
“本以为你能收了我大孙，没想到你这是拐着弯的撵我呢！”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今天说什么也得收了我大孙。”
老大娘说着，连忙招呼她孙子过来。
“大孙过来，给长官磕头，求长官收了你！”
“你好上战场，给你爹娘报仇！”
随着老大娘的招呼，一个大小伙子跑了过来。
很是听老大娘的话，直接跪在了吴大江面前，当即磕了两个响头。
“长官，你就收了我吧！”
“我给庞秀才家当长工的时候，一两百斤的麻袋我都能扛得动，我能扛枪杀鬼子的！”
说完，又磕了两个响头。
……
围观的百姓们，也听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虽知道老大娘的孙子，没达到麒麟军的征兵标准，可看着如此悲惨的一老一少，还是开口替她们求情。
“这位排长啊，你就收了他吧。这小伙子长的挺壮的，准是个当兵杀鬼子的好料子。”
“是啊，收了他吧。他也是想替爹娘报仇，是个好孩子啊！”
……
吴大江见百姓们纷纷替这老大娘和他孙子求情，很是为难。
一边是韩百川定下的军规。
若是今天破例收了人，那么麒麟军的威信也就被打破了。
一边是沸腾民愿。
若是坚持不收，麒麟军未免会让百姓觉得不近人情。
真是两面为难。
麒麟军的战士看出了吴大江的为难，连忙跑进县府，去找韩百川出来。
…………
战士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韩百川的办公室。
“司令，司令，出大事了！”
“别急，慢慢说！”
吴大江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战士哪里还有心气慢慢说。
赶忙将征兵处的情况，简单的和韩百川说了一下。
……
等到韩百川出了县府，到征兵处的时候，正看到老大娘跪在吴大江脚边，哀求吴大江收下她的大孙。
吴大江则是努力的，想要将老大娘拉起来。
周围少说也有三四百名百姓围观。
都在劝吴大江将人收下。
“吴大江，你先退下！”
吴大江见韩百川来了，满脸的羞愧。
“这件事是我没办好，让司令费心了。”
韩百川并没有责怪，只是摆了摆手，让吴大江退到一旁。
自己来处理这里的事。
老大娘见到了韩百川，眼前一亮。
松开了吴大江，直奔韩百川而来。
“我见过你，你是砍了鬼子脑袋的那个，叫、叫韩……”
韩百川微微一笑，双手扶着老大娘的胳膊。
“大娘，我叫韩百川，你叫我小韩就行。”
老大娘将脸一板，连连称不。
“可不敢，你可是杀鬼子的大英雄，我可不敢……”
说着，话风一转。
“你一定杀了不少鬼子，可我这大孙的爹娘，被鬼子害死了，他还没机会给他爹娘报仇呢。”
“大娘求你了，你就把我这孙儿收下吧，让他跟着你打鬼子，杀鬼子。”
“大娘给你跪下了。”
老大娘顺势就要往地上跪。
韩百川手上用力，没能让老大娘跪得下去。
“大娘你听我说，你孙子我们不是不收，只是暂时不能收。”
战士来找韩百川的时候，已经将情况和韩百川说明了。
面对原则上的问题，韩百川自然不能松口。
老大娘更委屈了。
“暂时不能收？那不还是不收吗？”
“你是麒麟军的头头，连你都不肯收我大孙，那我大孙是真没指望杀鬼子，替他爹娘报仇了！”
眼泪哗哗往下流。
“诶呀我的天啊……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儿呀、媳妇呀，你们的仇没法报了。”
老大娘的孙子见状，连忙跪到韩百川面前。
“司令啊，求你收下我吧！我给你磕头了。”
围观的百姓再次替老大娘和她孙儿求情。
“韩司令啊，她们祖孙俩也是苦命人，你就收下他们吧！”
看着苦苦哀求的祖孙俩，和求情的百姓，韩百川算是知道吴大江是如何难受了。
冲着人群向下压了压手，示意百姓们静一下。
“乡亲们，乡亲们听我说两句。”
“杀鬼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把鬼子赶出东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们麒麟军的征兵要求，是有长远考虑的。”
“这样吧，我给乡亲们讲个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