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大喜大悲,正是此时之景。

姜枝稳定心神,可怜兮兮地盯着大夫:“大夫,我相信您一定能解我兄长身上的毒,对吧?”

大夫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我要是能解,还跟你说什么?”

姜枝也不气馁,继续追问:“那您可知道他中的是何毒?”

大夫继续摇头,“老朽行医多年,并未见过此毒。等你兄长醒来后,还是速速离去吧。”

说着,大夫捻着胡须的手一顿,提醒道:“或许,你们可以去大一点的廖城看看。”

说完,大夫彻底不再言语,收拾好东西去了内堂。

姜枝知道,大夫这是不想惹祸上身,他能提醒这一句已是难得。

她颦眉看向躺在床榻上的俊朗青年。

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括,薄唇紧抿,头上日月角与耳廓平齐,倒是一幅将军之相。

此外,他九骨丰隆耸起,看来官位不低。

一阵风起,飘进两片落叶,姜枝心有所感,抬起左手,再次开始起卦。

“流连?看来此毒并不好解。”

她忧心忡忡地起身,想要关上被风吹开的窗户,下一瞬,一只大手再次掐上她的脖颈!

“咳咳!”姜枝抓着颈上的大手死命挣扎。

“我、我救了你!”

她话音刚落,腰间一股巨力传来,直接将她向后拉去!

“砰!”

姜枝双手被翦,面朝下被压在榻上!虽然榻上柔软,但是姜枝仍被撞得鼻子一痛!

——这狗男人找了一张好脸,却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姜枝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同时努力将脸转向侧方,露出委屈的神情。

“你这个人!我救了你,还带你来医馆看病,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想杀了我!呜呜呜,还有没有天理了!”

男人卡在她脖颈上的手又是一紧,神色冷冽如霜:“你我素不相识,你凭什么救我?焉知不是有别的企图!”

姜枝心里一惊,这狗男人好强的直觉!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岂不是被拿捏死?

想到这儿,姜枝故意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我……我看你好看,才救你!”

说着,她估计将脸往枕头里埋了埋,“让你见笑了。”

男人的神情一滞,随后是更加强大的杀气弥漫:“你以为我会信么?”

姜枝真是无语了!这狗男人有被害妄想症么?

她语气中也不免充满了怨气:“那你说,你怎么才能信?要不你就放我走!反正你也看见了,我一个弱女子,我又打不过你!”

男人冷哼一声,这才慢慢将双手放松:“谅你也……”

“啪叽!”

女子香软的唇瓣以迅雷之势覆在了男人的脸上!

看着男人目瞪口呆的神情,姜枝得意洋洋地开口:“这回信了吧?”

她双手抱臂置于胸前,令人瞠目结舌的话语像不要钱般地往外吐:“现在我们也算有了肌肤之亲,你得对我负责!”

听完此话,男人只觉口中一股腥甜,他强压怒气斥责道:“是你主动过来、过来……”

剩下的话令他羞于启齿,姜枝无所谓地摆手:“那我对你负责也行。”

“噗!”男人再也压不住,一口鲜血从喉间喷出,再次昏了过去。

姜枝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去内堂叫大夫。

大夫把完脉后,一脸疑惑:“怎么我去抓个药的功夫,他就急火攻心了?”

姜枝眼神飘忽:“嗯……我兄长心里爱藏事。”

大夫也没多问,只是叮嘱道:“他中了毒,万万不可激动,要不然毒素可能会随时侵入肺腑,到那时,神仙也难救了!”

对于自己的‘救命灵丹’,姜枝自然上心,这一整夜都小心看护。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男人便苏醒了过来。

“你醒了?”姜枝惊喜地起身去端药。

她的双眼由无神到瞬间明亮的变化极其明显,男人不由得疑惑,难道她真是因为脸才救了自己?

他望着姜枝亮晶晶的双眸,眉头微皱终是没有多说,接过药碗一口饮下。

药汁温热,可见一直在炉子上温着。

男人手指下意识地摩

挲了一下碗壁,这才将其放回到托盘内,同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姜枝。你呢?”

男人目光游离了一瞬,方才开口:“漆雕瑎。”

这回轮到姜枝愣住了,原本以为他会说个假名字,但是她发现他说的……好像是真话。

漆雕瑎看着姜枝惊讶的面庞,眉头微皱,“怎么,听过这个名字?”

姜枝回过神,故作天真地开口:“不是,我只是在想,漆这个姓氏挺不常见的。”

“我姓漆雕。”

“哇哦,更不常见了!”姜枝欢呼一声,也实在有些受不了自己表现的傻样子,便端着药碗离开了。

两人整理了一番后,便辞别大夫打算离开望月镇。

离开前,姜枝悄悄卜了一卦,小吉,主水路,望月镇的东面恰好可走水路。

她拉着漆雕瑎便要朝着望月镇的东面走,走了两步,却再也拉不动。

姜枝疑惑地回头,只见漆雕瑎目光冰冷地望着她,“为什么走这个方向?”

“走水路当然要走这个方向啊!”姜枝懵懂着眨巴着眼睛,“水路便宜还快,要是走陆路,你不小心再晕过去,我可背不动你!”

“哼!”漆雕瑎冷哼一声,“那你是如何将我送到医馆的?”

这狗男人!姜枝在心里骂了一句,嘴上却哄道:“你相信我,我肯定是为了你好的,要不然我费劲儿救你做什么?”

漆雕瑎不为所动。

姜枝双手叉腰深深吸了口气,再抬头已经是一副无赖像:“走不走,不走我亲你了!”

“你!!!”漆雕瑎的表情瞬间裂开,一张脸涨得通红,胸腔剧烈起伏。

就在姜枝以为他又要气晕过去的时候,漆雕瑎已经大步流星的朝着东面走去。

“幸好幸好!可不能忍不住再气他了,若是气出个好歹你也没命了!”姜枝一边提醒自己,一边小碎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