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君九烨大手落在她头上揉揉,“走!带你去逛街!”
“好哦~”
孟昭昭开心地蹦蹦跳跳,她没来过云通县,感觉眼睛根本不够用。
阳光洒在青石板路,隐隐泛着银色光芒。道路两侧店铺林立,木质招牌高高挂起,布庄、铁匠铺、书肆……五花八门,品类繁多。
行人络绎不绝,街边小摊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妇人,铁匠敲打铁器的金属碰撞声交织成一片热闹、烟火十足的景象。
“冰雪冷元子嘞~凉冰冰、甜丝丝,来一碗,透心凉嘞~”
“莲房鱼包~热腾腾~香到你心里哟~”
“蜜煎荔枝~色黄白~小巧可爱~一口一个啊~”
“槐叶冷淘!碧绿青翠!饱腹又美味呐!!!”
街边小吃摊贩叫喊格外卖力,正值夏季,做吃食生意的摊主想尽量多卖,免得剩下,第二天就不新鲜。
“昭昭,你想吃什么?”
君九烨见孟昭昭越走越慢,好笑迁就她缓慢的步调。
“良人,我们去吃槐叶冷淘,好不好?”
孟昭昭眼睛亮得像星子,一副小馋猫模样,嘴角梨涡甜甜蜜蜜。
“好啊!”
“我们等二娘一起!”
兔二娘去存驴车,过会儿才能过来。
“不用!”君九烨拉她在槐叶冷淘摊子坐下,“我们先吃,她过来再点就好。”
“摊主,来两碗槐叶冷淘!”
“好嘞!”
摊主手脚利落,端着两只大碗送过来。桌上有调料,方便客人自取调配。
“良人,你喜辣吗?”
孟昭昭把冷淘调得红彤彤,看着极辣,周围客人瞥一眼便不停吞咽口水。
“我想尝尝你的!”
君九烨单手托腮,狎昵看着孟昭昭脸慢慢变红直到“熟透”
真好玩儿!
随便逗两下,脸红得像夕阳火烧云,他忍不住屈指刮刮她小脸蛋儿。
“良人,我这碗好辣,你试着吃啊!”
孟昭昭不放心嘱咐,红着脸把碗推过去。
大舅舅家不喜辣,平时炒菜借味儿剩下辣椒,她拿来下饭,久而久之,耐受度逐渐提高,变得无辣不欢。
“好!”
君九烨莹白手指捏住深黑色木筷,指尖粉红,冷淘入口,红唇蠕动,美不胜收。
孟昭昭双手托腮,感叹他怎么吃个饭都能美成这个样子?
抬眼对上瘸子粗犷脸庞,顿时清醒,噫惹,好好一美人,披了张糙汉子的皮。
破坏美感!
“主人,我回来了。”
兔二娘要一碗槐叶冷淘坐在君王旁边,近距离看他们小两口儿甜蜜相处。
翠绿色细面条凉丝丝,入口劲道十足,加入重辣后,咽下去,回过一股火辣辣的热感。
孟昭昭吃得十分满足,拉着君九烨手走在青石板路,轻轻摇晃手臂,快乐得像个小孩子。
“今天三日回门,我们准备什么回门礼比较好?”
君九烨被她快乐情绪感染,嘴角始终挂着笑容,日子过得确实比之前万万年有意思多了。
“回门礼啊!”孟昭昭嘴角向下撇,“随便买块肥猪肉,再来几个鸡蛋就可以。”
礼物不能送单数!
不然她一定送点鸡蛋,敷衍过去就算了。
大舅舅一家霸占阿母留下的房产、田地,奴役、(虐)待她,给他们一根针都心疼。
“好!”
君九烨带孟昭昭去置办新衣服,顺手给李秀英买几件,免得回去听她大嗓门儿。
白米、白面、调味辅料,等,各种实用东西。
云通县不大,一次性大手笔买这么多东西非常显眼,行人目光似有若无瞟着他们,其中不乏不怀好意的人。
“二哥,那不是孟昭昭吗?”
一个身穿(粉)嫩襦裙的豆蔻少女拉着身边男子询问。
如果孟昭昭回头会认出这两人,女子是大舅母家三表妹-孟安田,男子是二表哥-孟安平。
“是她!”
孟安平眼睛死死盯着走在最后的兔二娘。
“雪白暗绣香罗裙,肤如凝脂,万千青丝,垂可及腰,一簪绾起,婀娜多姿,人人道,柳腰身。”
他摇头晃脑称赞兔二娘,周围人撇嘴暗骂“酸儒”
兔二娘眼睛往孟安平兄妹方向瞥,动物听觉远比人类强,修炼成精,更强。
她能感受到孟安平言语中轻挑龌龊心思,深吸一口,忍忍,再忍忍。
精怪杀人有损阴德,以后成仙雷劫会更重,为此等小人破戒,不值当。
“二哥,今天孟昭昭回门儿,这些东西都是瘸子送给咱们的吧!”
孟安田舔舔唇,那么多衣服、吃食都是他们家的。
她扯扯衣摆,襦裙穿得半旧,央着阿母再给做两件新衣裙,怎么都不同意,小气死了。
孟昭昭知道她穿衣尺码、喜好颜色,那些衣服……都是她的!
“那当然!”孟安平摇晃脑袋,“我家养她十几年,回门礼太少,她良心上过得去吗?”
“二哥,我们快回家!”孟安田拉着孟安平往回走,“回家告诉阿奶、阿爹、阿母、大哥!”
“嗯!”
兄妹两人顾不上逛街,急匆匆回家通知家人,准备接受孟昭昭的回门大礼。
孟昭昭看一个又一个东西装满驴车,心中满足之余,肉疼虽迟但到。
六两半,花剩二两。
恶婆婆看见他们大手大脚花钱,挨骂的只会是孟昭昭,尤其这么多东西大部分都给她买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
君九烨扯扯孟昭昭没肉的脸皮,一会儿高兴、一会儿苦恼,小崽子情绪都这么多变吗?
“良人,回家后婆母骂我,你不要开口!”孟昭昭郑重其事嘱咐他,“婆母是那种旁人越劝,她对我越凶的人。我和她总有单独相处时候,我怕……”
她目光闪闪,回想上辈子,恶婆婆磋磨儿媳,周围人看不下去过来劝说。
村里人越说,恶婆婆对孟昭昭越狠,打骂是家常便饭,她下跪求饶也不能得到半分宽厚。
孟昭昭天不亮要出去干活,累得要死也吃不饱饭。
外人说“李(寡)妇心黑手狠”之类让恶婆婆听到,她晚上回去要在瘸子牌位跪一宿,第二天还要去田里干活。
“我去哪儿都带着你!”君九烨不答应,“李秀英骂得凶,我带你进山,有兔二娘在,比瘸子家过得舒服。
等她明白,如果再骂你,连儿子也会失去,慢慢就不敢了。”
李秀英欺软怕硬,小崽子软和,他可不会惯着老虔婆!
“良人,你为什么不带着我离开呢?”
孟昭昭喃喃自语,上辈子出生到死亡,痛苦一生的地方,她很想离开孟家村。
“我顶替瘸子身份,染上因果,要给李秀英养老送终。”君九烨揉揉她小脑袋,“她身体沉疴多病,经年累月落下的病根,难有常人之寿。
你是我的小崽子!
不需要对她卑躬屈膝,不需要端茶倒水伺候她……你权且当这人是个不美观的装饰就好。”
君九烨看到孟昭昭与酒楼掌柜谈价格的样子,更加坚定不能直接带她到陌生环境,免得不适应导致更加自卑胆小。
循序渐进让孟昭昭慢慢接触更大的世界,等适应之后,她能努力到什么程度就要看自己了。
“好~”
孟昭昭嘴角高高翘起,露出甜甜笑容,君九烨戳戳她唇边小梨涡,心情也跟着轻飘飘飞起来。
一行人赶着驴车回孟家村,村民见他们买这么多东西都以为是孟昭昭的回门礼,左右奔走相告,羡慕之余又开始诟病。
瘸子身体残疾搞不好“那里”也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要这么扒着讨好孟昭昭?
“阿奶!!!”
“孟昭昭回来啦!!!”
孟安田大嗓门儿响彻整个孟家村,震得鸡飞狗跳,人畜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