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来不及犹豫,陈言左手鼓足了劲,用力挥拳。
只听砰的一声,手和镜子结结实实撞在一起。原本完整的镜面,开始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镜子里的陈言表情发生变化,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最后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变成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极其熟悉的人,大厅内还放着他的照片。要说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镜子中男人身上的西装,带着丝丝血迹。
“有效。”
看见这诡异的一幕,陈言不惊反喜。
有变化意味着是好事,如果完全没有变化,那才是真的绝望。
就在他想彻底砸碎镜子时,脚上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紧接着一股巨力袭来。
强大的力量,让他脚步踉跄,差点跌入水里。
“看是你先把我拖到水里,还是我先把你砸碎!”
陈言发了狠,双拳狠狠砸向镜面。伴随猛烈攻势,镜子很快破碎开来。
随着最后一拳落下,镜子彻底碎裂,但令他绝望的是。
周围一切仍然没有发生改变,厕所水龙头依旧哗哗流,门也依旧没有打开。
甚至他还能瞥见,破碎镜面男人嘲弄的微笑。
“是啊,镜子破碎了也是镜子。”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想通最关键的一点后,陈言彻底绝望。封闭的空间里,遇到这种情况,完全就像是猫抓老鼠。
能活多久,完全取决于对方想什么时候结束。
水流上升越来越快,很快便淹没到陈言胸口,脖子,最后是整个脑袋。
耳边响起流水的声音,四壁尽是黑暗。肺内的氧气被逐渐耗尽,他感受到强烈的窒息感。
比起死亡更恐怖的是等待死亡的降临。
思维运转越来越慢,耳朵开始浮现嗡嗡的杂音。血管外显,凸显在苍白的皮肤上,脖子上一根根青筋跳动。
他感觉自己正在迈向死亡的边缘。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似乎是觉得陈言失去意识,厕所内水面以飞快的速度下降。
短短两分钟,原本与人齐高的水面,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厕所内一块稍大点的玻璃的碎片,里面出现男人的身影。
男人的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他触碰镜面,然后一条条裂纹浮现。
男人就这样,从镜子里面出来。先是手,之后是头部,最后是整个身体。
伴随身体出来的刹那,镜面彻底破碎开来。
望着倒在地上的陈言,他眼神中贪婪彻底抑制不住,急不可耐便想的触摸陈言。
结果下一秒,刚刚摸到对方,他眼里的贪婪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极度的惊恐。
他马上想要逃跑,身体却被什么东西所束缚。
“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
陈言晃晃悠悠从地上躺了起来,虽然带着笑容,却满是寒意。
如果不是收音机给的奖励,他这次就真的死了。
此时,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这些黑气化作无数条细丝,将对方死死捆住。
“放,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如何出去。”发现自己挣脱不了束缚,男人惊慌失措,开始求饶。
陈言没有理会,如果对方真的知道如何出去,为何还会留在这里。
对方的话语,明显是想拖延时间。
“幸福小区,C栋十三层,哪里有出去的方法。卧室里的钥匙,便是从哪里拿的。”
身体被细丝越裹越紧,强烈的虚弱感逐渐袭来。男人感到强烈的不安,这些细丝仿佛具有生命,一直吸食他的力量。
在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便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东西。”
陈言略微犹豫,稍微减弱丝线的力量。他并不是很在乎是否能出去,外面世界说不定会更加危险。
但对方口中的钥匙,他很感兴趣。
“我可以放了你,不过你得保证放过我。”
感受身上束缚感减弱,男人欣喜若狂,他疯狂大喊道。
如果对方不答应,他宁可带着这个消息死去。
“可以。”陈言微微点头,示意对方开始讲述。
“很久之前,那时我刚刚结婚,我和新婚妻子来到平安小区。”
“当时我们没有住在这里,我们所住的位置是平安公寓C栋。”
“最初一切正常,直到有一天晚上。门外的邻居发生了争吵,我打算拉着妻子去看一下,发生什么情况。”
“妻子由于身体不舒服便拒绝了,我就自己一个人去。”
“可当我回来时。”
讲到这,男人顿了下,神情满是痛苦,语气低沉道。
“妻子已经死了,她倒在床上,血液将棉被染红,我发现她手上死死篡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十三层。”
“当天晚上,趁着所有人都睡了,我独自前往十三层。”
“钥匙是什么情况。”
陈言出声打断对方,对方言语间有明显漏洞。
正常人面对妻子死了,第一时间肯定是要报警,而不是去寻找什么十三层。
相比于其他,妻子大概率是男人所杀。
“推开十三层门后,我看见一扇暗红色的门,上面刻有诡异的纹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眼球。”
“门上还挂着一把钥匙,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只要推开这扇门,便能弥补我的愿望,便能复活我的妻子。”
“就在我要推开时,意外发生了。一个自称楼长的人出现,他将我打晕。”
“等我再醒来时,便是昨天晚上。”
“现在你能放了我吗?”
说完了,男人眼巴巴望着陈言,希望他能遵守约定。
“我自然会放过你。”
陈言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如果没有浑身涌动的黑气,看上去确实很阳光。
“你不讲信用!”
细丝的束缚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就算再傻,男人也明白对方的想法。
他直接破口大骂,各种污秽的语言层出不穷。
“你都要杀我,我还给你讲信用。”
陈言没有说话,他甚至有些想笑。他看着丝线将对方彻底裹住,然后慢慢将其吞噬。
直到耳边辱骂声完全消失,丝线才化为黑雾,重新回到陈言的体内。
他推开厕所门,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