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活动”,属于道上黑话,意思就是说:老千没有出手,没有动作的意思。
“黑子”
“响了!哈哈老炮手了洪哥。”
洪叔低头从包里拿出来三捆多大红钞票丢给了对家。
我目测大概三万多,我们这里的麻将点炮是包三家的也就是只有点炮的人自己输钱。
三万多准确来说应该是三万二,也就是一千的麻将,闲点庄闭门夹的钱。
“呀,来了陈寒。”
洪叔一副才注意到我的模样。
“嗯,来了叔。”
我随口应声。
“王朗
王叔。”
洪叔手指向对家一脸老干部气质的中年男人。
“王叔好。”
我身体前倾做出谦卑状,双手作揖。
“小兄弟你好你好,一看你叔就很器重你。你一进屋你叔直接为你响了一炮欢迎。”
对面这个叫王朗的家伙,调侃完洪叔眼睛笑成一条缝看着我,他明明在笑我却被他盯着发毛,这个老干部气质的中年男人看来身份应该不简单。
“哈哈,祸从口出啊他朗叔。”
“来这个是你蛇哥,这个是你贾叔。”
洪叔介绍到最后的贾叔,我和他目光对视我们两个人瞬间都愣住了。
“你是上回那个老!”
贾秃子指着我话说一半硬憋了回去。
对没错,这个麻将局上居然有老熟人,正是和我在梁瘸子麻将馆炸金花的贾秃子。
他可能想说我是上次的老千,但是捉贼拿赃,他空口无凭说我是老千也没有任何意义。
“叔,你们继续这麻将我都不咋会,正好看你们玩学学。”
我示意洪叔继续
我这么说的目的是暗示他我暂时没有上桌的想法,我打算看看局。
牌局继续
叫王朗的中年男人连庄,在这个麻将机代替手码麻将的年代,麻将上面的作弊手段也都在不停的更新换代,更加的科技化了。很多原来的东西也就用不了了。
举个例子
原来的麻将老千必须要会的控骰子点数,现在就用不上了,因为骰子被放进了麻将机中间的玻璃罩里,手按一下就自动打了。
我仔细检查了四个人和麻将机,可以排除用报牌器,排除麻将贴膜。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认识牌的样子。
可能有些读者对我说这些千术不太懂,别急我后面慢慢都会讲到。
那问题出在哪呢?难道真的从我进来开始就停止出千了?难道出千的是贾秃子?他知道我是老千。那今天可就不可能抓到了。
但是很快我发现了新的情况,立马就推翻了我的猜测,这贾秃子就是个配门子的。
这里的配门子说白了就是凑人数的,输赢不作数。
啊?我越来越觉得奇怪了,麻将还有配门子的?那如果配门子的想搅局其他人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反正他输赢不作数,想让人下庄只需要给其他人点炮。类似的操作太多了。
所以这局太奇怪了,甚至可以用离谱形容。可以说这就不是个局。
我现在脑子里其实就一句话,“这帮人干特妈啥呢,精神病吧。”
啪!
“妈的,在输老婆孩子都得输跑了!”
我被洪叔拍桌子的声音拉回牌局
“洪叔那么大个ktv输这点撒撒水啦”
说话的是一直没说话的蛇哥
这人从进来就一直默不作声毫无存在感,但是就是这样我还特别注意了他半天不过目前来看手上很干净。
“我有ktv我就该输啊,按你的话说,他朗叔全市里七八家ktv他是不是应该多撒点水啊。”
蛇哥没应声
“奥对了,陈寒,听说你救峰子一命啊。叔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我没想到洪叔会话锋一转忽然跟我上次峰子被捅的事,我明显一愣僵硬回答。
“啊,啊。小问题洪叔。”
洪叔对着青姐努了努嘴
青姐低头从包里拿出来八万块钱递向我
“听说上次在医院你给峰子垫了钱,把钱还给你,多的就当是叔对你救峰子的感谢费了。”
我也没客气直接接了过来,不过我只拿走了我自己的五万。
“感谢费就算了,洪叔。人命关天,换谁都会救的。”
“陈寒你说是哪个畜生捅了我家孩子,峰子跟我这么多年,我都当他是我半个儿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凶手却逃之夭夭,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必定加倍奉还给他!”
“你当时在场,你看清凶手没啊陈寒?”
说完洪叔眼神略微向蛇哥方向瞟去
我顺着目光看向蛇哥。
等等!蛇哥!
上次捅人的男人手臂上我记得有一个狰狞的蟒蛇纹身,但是当时戴着墨镜我并没有看清长相。
“咋不说话啊陈寒,没事你就大胆说,在本市就算你洪叔不够硬,不还有你朗叔呢么,他可是黑白通吃的大哥。”
我被洪叔的话拉回思绪。
我感觉洪叔肯定也是知道点什么想让我确认,不过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一个人我需要看到手臂上有没有纹身才行,因为猜测乱说话,那还不让人打死。
“洪叔,我当时看的也不清楚就知道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如果有线索我马上告诉你。你先别急。”
“但是洪叔这个麻将我学会了,还挺简单哈,”
洪叔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有意无意的试图和叫蛇哥的男人对视,这蛇哥被我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开口问我
“老弟,你老看我是有什么要说的么?”
“啊,哥。我看你穿着长袖干净怕你有点热,用不用老弟把门打开,吹吹过堂风?”
说完我作势去开门
“啊,我穿长袖习惯了。还行。”
蛇哥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微笑回答
“哥,老弟多嘴问一句啊。就是有点好奇,哥你是姓蛇么,感觉蛇哥叫起来挺帅啊哈。”
“啊,是。他就姓蛇。”
“不是,他姓啥蛇啊,他手上有个蛇的大纹。。。”
王朗和贾秃子同时开口
但是答案却完全不一致
这贾秃子可能发现说错了,又打算说一半咽回去不过明显晚了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他就姓蛇,你知道个激霸,操。”
王朗一边骂一边照着贾秃子的后脑勺就摔了个脑拍。
贾秃子被打的一缩脖子,脸上却还挂着僵硬的笑容。
“嘿嘿,朗哥不好意思,我记错了记错了。嘿嘿。”
看来这贾秃子在这个王朗面前的地位和条狗差不多
“姓就姓呗,你打秃子干啥啊,本来就秃,又打掉好几根头发。”
洪叔笑眯眯的看着叫王朗的中年。
我听到洪叔的话差点憋不住笑
“他头发还是太多了,都挡住眼睛了。给眼力见都挡没了。”
王朗说完眼神里透着杀气的看着贾秃子。
说错话的贾秃子像个小孩似的不敢抬头和王朗对视,尴尬的缕着手里的牌。
就在这时咣的一声房间门被人重重踹开
涌进七八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手里都拎着砍刀棒球棍之类的家伙事儿。带头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