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那几个女孩，天也快亮了。
我和胖龟将那些尸体都丢到了路边的水沟里，忙活了大半天，累得半死。
下了一夜的雨，初晨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将温暖的光芒洒向大地。
胖龟忙着将从别院里找到的物资装车，各种吃的喝用的，将面包车的后备箱塞的满满的。
“砰”的一声，胖龟将后备箱盖放下，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
“哎呦，这帮小崽子可真能囤货，不过到头来还是便宜了咱们！”
一行人上了面包车，邱晗挥手和屋里的几个女孩道别。
胖龟开车，汽车缓缓驶出了别院。
到了马路上开始加速，向东湾码头的方向疾驰。
我搂着夏月坐在最后排，中间是邱老头，小西，还有欧阳师姐和邱晗。
夏月把我们一路的遭遇都说了一下，欧阳师姐也把他们的经历讲给我们。
不得不说，他们还是很幸运的。
虽然也遇到了不少心怀不轨的幸存者，看他们队伍里又是女人又是老人，以为好欺负。
结果，他们万万没想到，会有小西这个“超级赛亚人”在。
小西猎刀所过之处，那是寸草不生，连路过的狗都要挨两巴掌。
几人一路上除了需要躲避尸群，基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胖龟驾驶技术不错，一路上可见零零散散的行尸晃悠在路上，对着疾驰而来的面包车张牙舞爪地伸出手臂。
车辆呼啸着从它们身边掠过，带起一片纷纷扬扬的尘土。
前面的路边似乎有人蹿了出来，我们都注意到了。
那是两男一女，他们背着破烂的背包，挥舞双臂朝我们示意。
那个女人甚至直接跑到了路中央，大声叫喊着，试图拦停我们。
“不用管他们，冲过去，别停车。”
我对胖龟叫道。
胖龟点点头，脚下猛踩油门。
发动机轰鸣着，伴着一阵响亮的鸣笛声，加速蹿了出去。
看着面包车不但没减速，反而加速冲了过来，那女人慌忙连滚带爬地跑向路边。
车辆飞速掠过他们的一瞬间，我好像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对我们家里女性成员，以及十八辈祖宗的亲切问候。
如果换做之前，邱晗一定会要求停下车来帮他们。
我特意往邱晗那里瞟了几眼，她依旧低头沉默着，眼圈略微红肿，精神萎靡。
似乎完全不在乎我们刚刚“见死不救”的行为。
我戳了戳邱老头，用眼神冲他示意：
“喂，你闺女好像状态不太好，你不关心关心？”
邱老头挑了挑眉，摊摊手，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丫头脾气古怪，随她妈，我问她她又嫌我烦，也就小何那孩子能受得了她。”
我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气氛由于长久的沉默变得有些压抑，夏月靠在我肩膀上昏昏欲睡。
胖龟开着车，忽然开口问道：
“阳子，你有没有特别讨厌的人啊，就是那种看了就心烦的，他们现在或许都已经变成行尸了，如果遇到，你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物理超度呗，至于特别讨厌的人……”
我沉吟片刻，认真地说：
“我讨厌身材好长得帅有才华有魅力的男人。”
胖龟嘿嘿一笑：
“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
“不，我讨厌的是我自己。”
“你特么快要点脸吧。”
周围几个女孩一阵轻笑，原本死寂压抑的氛围终于稍微活跃了一些。
小西依旧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万年不变的冰山面瘫脸。
邱晗撕开一袋面包，轻轻咀嚼着。
我和胖龟在后视镜中对视，微微点点头。
“冬阳，你这笑话好无聊啊。”
夏月脑袋枕在我的肩上，睡眼惺忪地嗫嚅着。
“大姐，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是吗？你有意见？”
夏月眼皮都没抬，我感受到腰间的肉被狠狠掐了一下，浑身一激灵。
“啊哈哈没有意见，您舒服就行。”
看着外面时不时游荡过的行尸，我突发奇想。
“老师，你说这些死人靠什么维持活动？它们会不会饿死？或者腐烂风干变成一堆骨头架子？”
邱老头低头沉思着，无奈摇摇头。
“不清楚，这种病毒出现的太过离奇诡异，已经彻底违背了生物学常识，要研究明白恐怕得花一段时间。”
“阳子，你看外面这群死人这不就是现成的实验材料吗，嘿嘿，不如咱们抓它一只，研究研究，发几篇Nature,创新点绝对爆表，直接开创新领域，你不就直接副高了嘛！顺便把咱老师培养成院士，一举两得啊。”
胖龟露出一脸标准的欠揍笑容。
邱老头忽然认真地说：
“也可以，阳小子，你给我挂个通讯作者就行。”
“不是，你俩……”
我一脸的无语，扭过头冲挑事的胖龟竖起中指：
“淦，你丫看我像不像Nature？我要是能以一作发一篇CNS，别说是副高，到时候就是把翔拉在院长饭碗里，他都得夸我肠胃好你信不信？”
“喂，你们俩，恶心不恶心！”
欧阳师姐轻拍着邱晗肩膀，转过头，杏目微怒。
我和胖龟嘿嘿一笑，不再调侃。
说起科研，我忽然想起研三的一位卷王赵师兄。
“你还是给赵哥吧，他之前不是要申博吗，那哥们拿过国奖，手里还握着几篇SCI一作，影响因子也不低，绝对会对这些能动的死人感兴趣。”
“没有那么容易，现在很多都只要直博的或者硕博连读的，要么就是首选本校的，大老板和大医院都没得选，只能被人选，卷的很啊。”
邱老头开口说道，语气里尽是无奈。
我忽然想起赵师兄的一句话。
他说科研其实很简单，就像骑单车一样。
只不过单车着火了，地上着火了，所有的一切都着火了因为这里是特么的地狱。
七嘴八舌的闲聊中，我也昏昏欲睡。
这时，车辆忽然减慢了速度。
“老师，前面的路堵死了，除非绕路上高速，不然我们只能弃车步行。”
胖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伸长了脖子朝前看去。
透过挡风玻璃，我前面的路上密密麻麻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
破碎的车窗玻璃洒落一地，在太阳下反射刺眼的光。
路面上一片死寂，一辆又一辆汽车撞在一起。
车辆扭曲变形，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应该是城市沦陷的时候，大家都抢着逃跑，结果全堵在路上了。”
我喃喃着。
“附近可能会有游荡的行尸，大家小心戒备。”
邱老头语气严肃起来，一双锐利的鹰眼警惕地盯着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