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首领

逃离第八兵团的围剿之后,卡尔跟着哈珀等人一路向西,很快抵达了希伦河畔。

兴许是昨夜的动静闹得太大,桥边罕见地没有守卫,他们便借机,顺利通过了桥梁。

等来到对岸,几人也未敢懈怠,直至进入茂密的山林之间,才算彻底松下了紧绷的神经。

卡尔仰头望向天空,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与自由。

他环视周围,看着清晨的曙光,透过树叶洒在草地上,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且祥和。

甚至让他恍惚间忘却,自己才刚刚脱离了险境。

哈珀骑在马上,点燃支香烟,同样是一脸的轻松。只是对于方才的一幕,还是颇感困惑。

“卡尔,我明明看到你,被那群士兵围困。为何眨眼间的工夫,就来到了我们身边?”哈珀问道。

卡尔对此也一头雾水,只得含糊着回答:“我只记得当时,有一阵时钟的拨动声,在脑子里回响。然后那些士兵,就都僵在儿了。”

闻言,哈珀先是一怔,随后表现得有些欣喜:“莫非,那是你觉醒后的能力?”

卡尔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就感觉周围的一切,仿佛在那一刻都静止了。”

“静止?”哈珀咀嚼着这个字眼,沉思了半天,“总之回去以后,我会把这件事转告首领。或许,她能清楚些什么。”

卡尔没有作答,却对他口中频频出现的“首领”,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不觉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比哈珀更加强壮,更为豪爽威严的硬汉形象。

就在他沉浸于想象中时,几人也穿越遮天蔽日的山林,来到了一处地势坑洼的山谷之前。

山谷里云雾缭绕,随着他们驱马向前,云雾也渐渐散去,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

卡尔下意识放眼望去,竟看到了一座,被花丛环绕的小山村。

村庄里炊烟袅袅,鸡鸣犬吠,金色的麦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片世外桃源。

村口处,几名耕作的妇人,看到哈珀的到来,更是放下手中的耕具,满面热情地迎上前来。

“你回来了,哈珀。”她们高兴道。

哈珀翻身下马,与那妇人们一一拥抱之后,开口寒暄:“好久不见。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们的炖肉。今晚,可一定要叫我吃个痛快。”

“那是当然,你尽管敞开了吃。”

妇人们相视一笑,很快注意到卡尔,那张泛生的面孔,不由得好奇地追问。

“这位年轻人是?”

“他叫卡尔,”哈珀介绍说,“是我们的新朋友。晚上切记多备些酒肉,好好招待下他。”

妇人们闻言一乐,目光开始在卡尔身上游离,又被他拘谨的样子,逗得笑出声来。

“这年轻人长得倒算英俊。就是太过拘束,难道是怕我们,把他吃了不成。”

她们玩笑似的说着,却把卡尔臊得满脸通红,怯得没处钻。

好在哈珀看出他的尴尬,拍拍这群妇人的屁股,调侃了一番,才将她们驱散而去。

随后,他转身看向卡尔,爽朗地笑道:“走吧卡尔,我们到家了。”

在哈珀的引领下,卡尔进入到这座村庄,并被安排在一间整洁的小屋内休息。

经历了一夜的苦战,他拖着疲倦的身子,倒在松软的床榻之上,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沉睡。

等再次睁眼时,已是黄昏。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散在屋内。卡尔朦胧地揉了揉双眼,竟看到榻边,坐着一位成熟端庄的女人。

那女人一袭白衣,金色的长发似瀑布般垂至腰间,宛如降世的天使,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高贵与圣洁。

“你醒啦。”感觉到他的苏醒,女人温柔一笑,下意识侧过脸来。

可让卡尔诧异的是,在女人的双眸之上,竟缠着一块黑色的绸缎。

“您是?”卡尔问道。

“我是特蕾莎·斯温纳顿,”女人淡然地笑着,“同时,也是革命党的首领。”

“首领?”卡尔微微挑眉,似乎对女人的身份,感到吃惊。

明明上午,他还在脑补着这位首领的威严,不想实际见面后,竟与他想象的大相径庭。

相反,特蕾莎表现得相当平静。尽管双眼失明,她依旧能通过其他感官,去判断卡尔的位置。

“你就是卡尔吧,让我摸摸你。”

说着,女人便抬起胳膊,缓缓伸向卡尔的脸颊。并用那柔软的双手,轻轻抚.摸着他,像是在靠触觉,揣摩着这副面容下的主人。

感受着特蕾莎近在咫尺的呼吸,卡尔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直至她将手收回,才如释重负地泄了口气。

“看来,我的直觉没错,”特蕾莎缓缓站起身来,开口发问,“卡尔,我想知道,你是怎样看待希布伦塞的?”

她稍显期待地转过身,面朝卡尔所在的方向:“或者说,在经历那么多事之后,你有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一提到希布伦塞,卡尔的神情,变得很是迷离。

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如不堪回首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的浮现出来。

挂满孩子的孤儿院,残酷的欢庆夜,还有那处,囚禁他整整二十七日的“牢笼”。

想着想着,卡尔不禁叹了口气。那种感觉,与其说是对国家的失望,更像是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无力。

而迟迟未收到他的回复,特蕾莎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卡尔,你愿意加入革命党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卡尔抬了下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恰逢此时,哈珀敲敲门,走了进来,也打断了他与特雷莎的交谈。

“首领,晚宴都准备好了,”哈珀说道,“大家,都等着您到场呢。”

特蕾莎应了一声,转而牵起卡尔的手,露出了微笑:“走吧卡尔,我们先去吃饭。”

“至于你的答复,等好好了解完这边的世界后,再告诉我,也尚且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