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这样愣在原地，沉默了良久。
直至卡尔突然地站起身来，才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不行！”
他忽然撂下句话，让文森特和珍妮，相继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他。
“这件事情里，肯定有什么问题。”
卡尔皱起眉头，语气很是严肃：“没准跟着这个祭祀，就能找到....”
他没将最后一句说完。但心里，已然把“托伊费尔”的名字，叨念了数遍。
尽管他知道，魔王代表着什么。
可一想到病榻上的艾琳娜，那种恐惧，就仿若被冲散了。
甚至有一种，迫切找到对方的冲动。
“总之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
话落，他回头看向珍妮、文森特。
三人快速交流下眼神，随即在夜色的掩护下，走出了神道院。
.....
神院门口。
卡尔一行人，悄悄地躲到暗处。小心留意着，那红衣祭司的动向。
只见他拜别了主教，唤来一名心腹教徒，轻声交代了几句。
教徒即点点头，动身朝北行去。
三人见状，连忙跟住那名教徒，一路尾随其后。
行进途中，这人警觉的异常。每走几步，就会回头张望。
幸而卡尔他们，一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才没有叫他发现。
约莫跟了半小时，教徒在一处偏远的院落前，止住了脚步。
仍不忘回过头来，扫了眼四周。
在确认无人之后，才走上前去，快速地敲了敲房门。
随着房门打开，一个扮相怪异的人影，从里面探出来半个身子。
这人身着一件黑色皮衣，脸上戴着一副银制的鸟嘴面具。
如此装扮，令远处的卡尔等人，皆是疑惑不已，心里面直泛嘀咕。
只见他与那教徒，匆匆交流了几句，就缩回里面，关上了房门。
传完话后，教徒也准备原路返回。
文森特见此，当即要采取行动，却遭到了卡尔的阻止。
“别激动。”卡尔轻声说道，“他只是个传话的，抓了也没用。”
话落，他稍稍琢磨了一番，向文森特使了个眼色：“比起这教徒，我觉得这个鸟嘴，可能更有价值。”
文森特无疑是个急性子。
理解了他的意思，干脆一股脑走出去，“砰砰”地砸了几下房门。
卡尔和珍妮，则快步跟了过去，落于两侧，伺机而动。
待房门缓缓打开，那扮相怪异的鸟嘴，再次伸出头来。
却在看到文森特，狰狞的刀疤脸后，下意识地想要闭门。
但终究，为时已晚。
随着文森特铆足力气，大脚一踹。硬是连人带门，一同地踹翻在地。
之后便提起短刀，架在此人的脖子上，语气冰冷道：“说，你跟那个狗祭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一幕，不禁让卡尔为之一愣。
虽说，这文森特的暴脾气，他已是习以为常。
可就刚才的做派来说。反倒叫人觉得，他才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反派。
至于那鸟嘴，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吓傻了眼。哆嗦了半天，愣是半个字都没说出口。
卡尔在一旁观察着，看这人既没反抗，又没挣扎。
估计，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起码看起来，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于是走上去，拽了下文森特的胳膊，示意其停下动作。
自己则伸出手去，试图揭下他脸上的面具。
殊不想鸟嘴见状，竟稍稍做出了抵抗。用手死死压着面具，像是在有意隐藏着什么。
卡尔本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单纯地好奇。
但见他如此遮掩，心中陡然生疑，当即表现出了强势。
他猛然打掉对方的手，顺势扯掉了那副面具。
不想藏在下面的，竟是一张布满伤疤的脸，让人一看，就觉得触目惊心。
卡尔和珍妮，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对于此人的面容，暗自惊骇。
唯有文森特，表现得波澜不惊。
甚至在冷酷的外表下，萌生了些许的怜悯。同时，还有一丝丝感同身受的触动。
不由间抬起手，摸了摸鼻梁上的疤痕。
“诶，你的脸怎么搞的？”文森特随口问道。
男人闻声，急忙拿手遮挡着面部，神色慌张。
好似这些伤疤，给他带来了无尽的自卑。
见此情形，卡尔也顿觉于心不忍，赶紧将面罩还给了他。
等男人慌乱地戴好面罩，整个人才恢复了平静。
或许像他这类人来说，生活在面罩之下，反而叫他更加的自如。
直至他的情绪，恢复了自然。
卡尔才轻声问道：“我问你，你跟那个神道院的祭司，究竟在合计什么？”
得知对方的目的，鸟嘴虽没有回答，身体却在恍惚间抖了一下。
而这细微的变化，也被细心的卡尔捕捉到了，不由得越发生疑。
眼瞅着鸟嘴，没有丝毫交代的意思。
卡尔故意吊起嗓子，装出了阴冷的样子，逼问道：“那个‘大人’，还有‘贡品’，到底是什么？”
鸟嘴依旧不以为然，仿佛这里面，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但一旁的文森特，已然看不下去。选择用粗鲁的方式，质问这些。
他再度将此人的面罩扯下，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咬紧了牙关。
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几句威胁的狠话。
“你要是再不说，老子就把你的脸撕烂。然后，将你这个破面具烧掉。”
比起卡尔的质问，文森特的恐吓，明显更加奏效。
一时让平静下来的鸟嘴，瞬间陷入了恐慌。
他挣扎着，试图去抢夺自己的面罩，发现根本不是文森特的对手。
最后只得用畏惧的哭腔，做出了妥协。
“我说...，我说。把...把那个给我。”
文森特嘴角一勾，随手将面具撇给他，站到了一边。
等手忙脚乱地戴好面具，鸟嘴深深地沉了口气，才开始透过面罩，发出声音。
“其实，那些贡品，指的是特供的孩子。”
特供？孩子？
卡尔下意识皱眉，实在无法把这两个词语，结合在一起。
但目前而言，他更想知道那位大人，究竟是谁。
随即追问道：“那你们口中的'大人'，到底是谁？”
鸟嘴没有作答，身体却犹如静止一般，僵在了那里。
见状，卡尔缓缓地蹲下.身来，凝视着他：“你要是不好言语，我就换个问法。”
“这个大人，是不是托伊费尔？”
听到这个名字，鸟嘴颤抖得越发厉害。
迟疑了许久，还是默默点了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