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怕!”王瑞豪气干云,双膝一弯,轰然跪倒在地,沉闷的声音在大殿内不住回响,“托王爷的福,末将有了神功傍身,若再让我遇上朱建那厮,定教他有来无回!”
赵德站起身,大喝一声好,随后缓缓开口:“你去王府一趟,寻一个叫魏申的人。带上他,你二人即刻启程,奔赴望平,挫一挫那幽州兵的嚣张气焰。”
“王爷放心,”王瑞抬起头,眼神坚定道,“末将定不辱使命,必将那幽州军打得落花流水!”
赵德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声道:“那魏申,算得上是你的大师兄了,功法上有什么不懂的,路上可以问他。”
“是!”王瑞恭敬地应了一声,躬身退去。
赵德重新坐回龙椅之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陷入沉思。那细微而充满节奏的声响,在这大殿之内回荡,仿佛是寂静夜色中的独特乐章,又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尽思索。
夜色如墨,悄然蔓延,大殿内的灯火也逐渐暗淡。赵德在这龙椅上静静躺下,缓缓入睡。
次日,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宫灯依旧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在这半明半暗的环境中,赵德猛地睁开眼睛。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像是低声自语,轻声说道:“又要早朝了,今天,要杀谁呢?”
他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随后缓步走下高台,朗声道:“来人!”
声音落下,殿外候着的黑衣甲士立刻推门而入,跪倒在地:“王爷。”
赵德微微抬眼,冷声道:“传文武百官,上朝议事。”
“是。”甲士应了一声,躬身退去。
朝霞渐渐染红了天际,晨光透过宫殿的窗棂洒在赵德身上,在他的那件紫金蟒袍之外,披上了一层金纱。
他迈步走到龙椅一旁,微微躬身,一抹微笑在他嘴角绽放。尚未触及眼底,反而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
不久,一声沉闷的钟声响起,回荡在皇宫大内的每一个角落。
宫门缓缓打开,文武百官按照品级,依次进入乾宁宫,列在大殿两侧。
他们身穿华丽的官服,衣袂飘飘,却掩盖不住他们内心的忐忑与不安。
他们踏入大殿的第一件事,便是向着高台之上,那道穿着紫金蟒袍的身影高呼:“拜见王爷。”
在这一刻,赵德,虽然只是穿着象征亲王身份的紫金蟒袍,却俨然就是大梁皇朝的真正主宰。
赵德抱拳向着龙椅方向遥遥拱手,随后沉声说道:“皇上让我问问,出兵往幽州讨逆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百官闻言面面相觑,心中暗自腹诽:都多少年没见过皇上了,您就别演戏了。
这时,一位身穿铠甲的武将出列,躬身行礼道:“回王爷,青冀二州共计二十万大军,已至方成郡。并州方向,派出八万步卒,已至居庸关。只需一声令下,两路大军,便可齐齐奔赴幽州。”
赵德点了点头,目光在百官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一位身穿锦袍、体态略显富态的文官身上。
他微微一笑,和颜悦色地问道:“那么,粮草和军饷可曾准备妥当?”
文官见状,心中凛然,连忙出列躬身道:“回王爷,粮草和军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充足。足以支持我军征战数月之久。”
赵德咧嘴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这个答案,我不是很满意啊。”
话音落下,那文官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慌忙跪倒在地,口中喊道:“三个月!至少支持三个月!”
看着文官那诚惶诚恐的样子,赵德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这还差不多,”他并没有立刻让那人起来,而是故意停顿片刻,才缓缓说道,“那你…就不用死了。”
大殿内,一片肃静。满堂文武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权势滔天的亲王。要知道,先前那些敢于提出质疑的,无一不是死于非命。
武将行列末尾,一位面容俊逸的中年男人静静地站着,身上一袭白袍显得格外醒目,与周围红蓝各色朝服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赵德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片短暂的沉寂。
他的目光落在了末尾那道白色身影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微笑:“呦,程将军,我还以为程将军今天没来呢?”
程郅洁轻笑一声,迈步出列,微微躬身后开口说道:“王爷说笑了,如此场合,末将怎敢缺席?”
赵德闻言大笑道:“程将军,我想让你带一路骑兵,去那右北平走一遭,”他微微一顿,满脸期待地看着对方,“不知,将军可愿?”
“末将与那幽州黄家,正有些恩怨要算,”程郅洁沉声应,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末将出征之前,有个小小的请求。”
赵德眼珠微动,笑着点了点头:“将军但说无妨。”
“我想请王爷,让某,见皇上一面。”
赵德闻言,脸上笑容渐渐收敛,他目光深邃地看着程郅洁,似乎想要看透这位白袍将军内心的想法。
大殿气温骤然一冷,而程郅洁,却神情坦然地迎上了赵德的目光。
赵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程将军的这份忠心,我会代你转告陛下的。不过,皇上又要忙于照顾太上皇,还要批改奏折,这时间上,本王着实无法做主啊。”
程郅洁心中一沉,随后深吸口气,躬身一礼道:“远远看一眼就行。”
赵德微微颔首:“待稍后散朝后,本王去请示皇上,一定会给将军一个答复。”
“谢王爷。”
赵德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后沉声道:“传令!青冀二州大军即可开拔,分两路,务必拿下成平、令支二城;并州步卒收到消息后,向居庸关发起猛攻!程将军,你带领三万禁卫骑兵,去那右北平,袭扰敌军增援部队。”
一声令下,满堂文武齐声应是,
朝堂散去,一身白衣的程郅洁独自站在乾宁宫外,抬头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不多时,一名黑衣甲士从宫内走出,抱拳行礼道:“程将军,王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