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丑恶的嘴脸

沈爹眼中闪过怒气,“大哥,有些话我也不想说,既然你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那我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我家媳妇自从嫁进沈家,跟着我忙前忙后的,没有休息过一天。”

“而嫂子呢,美其名曰在家带孩子,孩子小需要带,我可以理解。但浪哥和七七都五岁了,还需要时刻带着吗?”

“家里的农活不管轻还是重,都是我们夫妻在操持。你们三年五载待着家里,都不成出来搭把手,我和我媳妇没抱怨过一句。”

“眼下我家媳妇只是说了句公道话而已,你们倒是指着她骂了!”

老二家一反常态,把在场的人都说懵了。

沈七七率先鼓掌,“爹、爹……棒!”

沈婆子颤巍巍站起来,呵斥道:“你们都当我死了,要造反,是吗?”

指着沈勇的鼻子骂道:“二房家的,你们不就是多做了两年,心里头就有那么多抱怨?”

“按你这样说,你家哥比你年长,那他多做的那几年又算什么?”

“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沈婆子用拐杖敲打的地面,砰砰砰的声音就像砸在沈勇的心窝上。

【奶奶就是偏心,要不是因为奶奶的偏心,爹爹当年本可以读书考取功名的。奈何奶奶将钱全数给了大伯父,大伯父挥霍无度,将家里剩余的钱都霍霍干净了。】

沈勇苦笑一声,娘你骗我,骗得好苦呀!

沈老爷子去世的早,沈婆子偏心大儿子,就将家里剩余的积蓄交给沈坤。

私下叮嘱沈坤,不能将此事告诉沈勇。

借口家里无钱,需要劳动力下田干活,就把沈勇拽了回来。

为了家里,沈勇舍去了他的理想,没日没夜的干活。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悲,被欺骗了那么久。

沉默许久,沈勇才缓缓开口,“娘,爹去世后,家里真的就没有一点余钱供我读书了?”

沈婆子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心头一惊,眼神闪躲,“当年的情况,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还问这个干嘛。”

沈勇冷哼一声,“娘,你不觉得你很偏心嘛?从小到大,你告诉我,我要敬着大哥,要让着妹妹,让我多担待一点。”

“可是娘,我也是你亲生的,你为何从未替我考虑过?”

沈勇的眼底泛起点点泪光,那么多年了,他终于有勇气说出心底的话。

沈七七轻轻的握住沈勇的手,【爹……你太苦了。】

沈婆子脸色一沉,“老二,说了那么多,你不就是过不去当年那道坎嘛。”

“我跟你说实话吧,就算当年有钱,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沈婆子对沈勇失望透顶,以前的他孝顺。

现在的他就像个逆子,让她心头十分不爽。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分家吧。”沈勇对自己母亲也十分失望。

“好,这是你提出来的。”沈婆子怒道,“你们净身出户吧。”

沈坤本想要两匹布做新衣裳,没成想沈勇提出了分家。

要是沈勇一家走了,家里的活谁来干?

吓得沈坤赶紧打圆场,“娘呀,不能这样呀。老二只是一时气糊涂了,才说了气话。”

转身将沈勇往外拉,“老二,娘是在说气话,当年我们家真没钱了,你快别跟娘犟嘴了,先出去冷静一下吧。”

李花也慌了,她可不想下地干活,还得天天做饭。

她赶紧走过去拉着陈莲,苦口婆心道:“莲儿,刚才是嫂子太激动了,说了过分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洗坏衣服的事,就算了,我们都别提了,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和和气气。”

【变脸变得真快,你们不就是担心我爹、娘走了,你们就不能在家躺平了,轻轻松松过日子了。】

好不容易将沈勇和陈莲拉了出去,李花赶紧朝沈坤使眼神,让他去说服沈婆子。

沈婆子本就偏心沈坤,沈坤不过说了几句,她的气就消了大半。

可想到沈勇刚才违逆她的样子,又忍不住抱怨。

“你看老二的那个样子,哪里有半点把我当娘?读了几年的私塾,不知道“孝”字怎么写吗?”

沈婆子大声的喊出后面半句,就是要让门外的沈勇听见。

沈坤知道沈婆子是觉得老二在众人面前违逆她,让她失了脸面。

一边给她拍背顺气,一边安慰道:“娘,你放心,我会让老二来跟你道歉的。”

沈婆子才满意的笑了笑,看向沈坤的眼神十分慈爱,这才是她的好儿子呀。

————

院子里,沈晴挺着肚子,提着一篮子野菜往厨房走。

看见伯母李花正在厨房里忙活,眼波一转,甜甜的喊道:“伯母,我挖了点野菜回来。”

李花从灶火旁伸出脑袋,看见一篮子的野菜,觉得身体某个部位火辣辣的疼,赶紧让沈晴将野菜提出去。

待沈晴再次进来,篮子里还是装着菜,李花不满道:“不是让你把野菜丢了吗?”

“伯母,这是新鲜的青菜,不是野菜。”

沈晴心中疑惑,为何伯母她们不喜欢野菜?

李花两眼放光,接过沈晴递过来的篮子,荒年里能吃上一顿青菜,实属不易。

沈晴坐在灶火旁添火,缓缓开口,“伯母,你昨晚说的事还作数吗?”

闻言,李花将锅铲放下,蹲在沈晴旁边,小声道:“小声点,别人听见就不好了。”

放印子钱,是官府勒令禁止的。

“只要你将钱拿出来,我自有办法帮你挣钱。”

“伯母,你好厉害,你认识县城里的人?”沈晴试探性问,“你们在哪里交易?每月几时能拿到利息?要是不想继续,何时能拿到本金?”

一连串的问题,让李花警惕起来,一双丹凤眼上下打量沈晴。

沈晴甜甜一笑,双手打开,比作“十”,“伯母,我要拿那么多钱出来,有些担心,就想多了解一点。”

李花见状裂开嘴笑了,却回避她的问题,“晴儿,你放心,伯母怎么可能会害你。只要你将钱给我,就坐等着每月收利息。”

沈晴又尝试了几次套李花的话,奈何李花警惕性高,避而不答,时不时催促她快点将婆家的钱拿出来。

回到房间里,沈晴气馁的坐在床边。

房间里的叹气声,此起彼伏。

沈七七坐在桌边剥着花生吃,听见他们的叹息,好奇的看来看去。

爹、娘和大姐,他们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