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夺舍

这一晚上,不是遇见死人,就是遇到些不是人的东西,我的神经已经被训练的很粗大了,看到十几具尸体,也只是略微的惊讶,并没有丝毫的害怕。

我的精神已经很强大,但现场浓烈的血腥味依旧就让我感觉到恶心,胃部一阵痉挛,抽搐,胃里的酸水冲向喉咙,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我跑到了山羊胡老头的身边,恭恭敬敬地道:“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山羊胡老头眼中并没有满地的尸体,他继续迈着步子向厅堂下的红灯笼走去,语气生硬地道:“你还有闲工夫管这些人,仔细看看你的手腕,你马上就要死了!”

被山羊胡老头子这么一说,我这才挽起袖子。

借着手机的灯光,我发现在左手的手腕上,多了一条黑线,这条黑线似是一条毒蛇,沿着我的手腕,一路往手臂上爬。

我扯开衬衣,发现黑线已经越过了肩膀,在我的锁骨处化作了数条细小的黑线,蜘蛛网般向我的心脏包裹,像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蛇头,要一口将我的心脏一口吃掉。

之前因为紧张,就算身体有些许不适,也没在意,现在才注意到,随着心脏的跳动,黑气便会蔓延一些,我的心脏也会隐隐作痛。

忍着心脏的隐痛,我冲着山羊胡老头子喊道:“老人家,你一定要救我啊!我还不想死!”

山羊胡老头没有说话,只是迈着步子向最后一盏大红灯笼走去。

我也顾不上那些死去的人,快步跑到了山羊胡老头子的身边。

山羊胡老头已经沐浴在大红灯笼的红光之下,他苍白的脸色这才有了些许红润。

可能是红灯笼照明的缘故,也可能是我快死了的错觉。

我发觉山羊胡老头红润的脸,居然有些阴森,透着一股子邪气。

“老人家,我是……”

我想说是大师兄介绍过来求救的,希望他能重视一下我,老头却打断了我的话。

“盘膝坐在地上,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

我不知道老头子要干嘛!但我还是照他的吩咐行动。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猫叫,我扭头看去,黑暗中,我只能看到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这双绿油油的眼睛我太熟悉了,惊喜地喊道:

“猫兄!”

就在我话音落地的瞬间,黑猫就冲着山羊胡老头呲牙,发出警告的猫叫声。

在山羊胡老头和黑猫之间,我更愿意相信黑猫,黑猫冲着山羊胡老头呲牙,这老头定然不是好人。

我起身就要逃走,却见山羊胡老头子猛地伸出右手,枯柴一样的右手闪电般抓向我的脖子。

我躲闪不及时,被山羊胡老头一把掐住了脖子。

山羊胡老头瘦小且佝偻的身体却有着堪比蛮牛的力量。

被掐住脖子的我无法挣脱,眼前逐渐模糊,我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身体也像是一团棉花,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力量。

在我黑暗的世界里,一道惊雷划过,我听到了凄厉的猫叫,同时,我的身子在下落。我跌落在地,屁股传来疼痛。

恢复了意识的我,正好看见黑猫在抓山羊胡老头的脸。黑猫的爪子很是锋利,在它的猫爪之下,老头子的脸已经血肉模糊。

这时,我才发现,在老头的腹部,居然有一滩血迹,他的肚子上更是有着贯穿的伤口。

正常人要是有这样的伤口,要么早就疼死了过去,要么就失血过多昏迷不醒,重伤之下他居然还能带着我穿过两个院子。

黑猫虽然厉害,但它依旧不是老头的对手,它被老头双手掐住,随后狠狠地砸在地上,传出一声闷响,黑猫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来,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猫兄!”

我大声地呼喊,黑猫却没有回应。

这一路上,黑猫救了我数次,如今被这个臭老头摔死在地上,顿时一股怒火窜了起来。

我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老头的对手了,在怒火的驱使下,便要和老头玩命。

没等我去和老头玩命,身后就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在我转头的瞬间,我就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

我刚稳住要摔倒的身子,直起腰,就被人从身后架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我扭头看去,架住我胳膊的是一双塑料手,这双手,我还有印象,正是在街道上,我遇到的那个塑料模特人偶的手。

这个塑料模特人偶居然和山羊胡老头是一伙的!

山羊胡老头躲在大红灯笼之下,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并向我伸出了枯柴一样的手。

就在他的手刚伸出大红灯笼的灯光范围时,我就听见了热油浇在皮肤上的滋啦声。

山羊胡老头的肚子被开了好几个口子,也不曾见到痛苦,此时居然疼得嗷嗷直叫。

随着山羊胡老头退回红灯笼的范围,我发现,山羊胡老头的手臂像是火灼烧过一般,手臂上一片焦黑,并且冒着缕缕青烟。

顿时,我明白了,老头子无法离开红灯笼的照亮范围。

并且我还发现,老头子头顶的红灯笼的光线正在变暗,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在我身后将我架住的塑料模特人偶也在不停地将我往老头的面前推。

“臭老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我其实并不关心,这个臭老头是谁,也不在乎他为什么要抓我,我的注意力全在山羊胡老头头顶的红灯笼上,期盼着摇曳的烛火赶快熄灭。

“小王八羔子,还想着拖延时间。”

山羊胡老头没有上当,我也被送到了山羊胡老头的面前。

“真是年轻又强壮的身体,虽然被挖心煞缠身,但那玩意在爷的面前连屁都算不上。你这具身体,爷就笑纳了!”

山羊胡老头哈哈地笑着,伸出被灼伤的右手,抓住了我的脑袋。

我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针扎,用大棒

子敲打一般,无数的记忆片段涌入了我的脑海,这些不属于我的记忆被强行灌入了我的脑中,我只感觉脑袋要炸了。

我越是痛苦,眼前的老家伙就笑得越是开心。

在疼痛中,我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但这股疼痛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剧烈。

就在我痛苦大叫之时,臭老头居然害怕了起来,他惊恐地冲着我的身后,喊道:“别过来!你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