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问老头是谁,可我真的太累了,只想闭眼睡觉,我正要睡着,大腿上就传来一阵疼痛的感觉,顿时又清醒了几分。
沈方长并没有去煎药,而是过来守着我,不让我睡觉。
“你能不能放过我?让我安心的睡一觉!”
沈方长却道:“李长寿,你要是睡了,那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沈方长这话让我的困意冻结,强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逼着自己清醒,向沈方长问道:“什么意思?”
“你被地府选中,成了勾魂使者,一旦睡过去,你的灵魂就会进入地府,再也醒不过来!”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又扭头看向沈方长,问道:“你说的就是这个吧!”
沈方长点头表示同意。
我强行提起精神,解释了我昨晚的情况,告诉沈方长,我是从地府回来的,怎么可能再去地府。这不是开玩笑吗?
沈方长这是闹了一个大乌龙。我决定不管沈方长,好好地睡一觉。
“李长寿,你为什么不看看你的右手手腕!”
我实在没力气挽袖子,老头却很机灵地跑了过来,将我的袖子挽起,袖子挽起后,在我的右手手臂之上,居然有一个‘后’字!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惊讶地时候,老头更是惊讶地道:“后土印记,你是后土娘娘钦点的人!”
听到这话,我彻底傻眼了,后土娘娘,地府的第一话事人,地府扛把子,她钦点我一个普通人她有病啊!
想到这里,我猛地惊醒,不会吧!难道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被后土娘娘听见了?
我去,后土娘娘居然这么小心眼?
沈方长对我道:“你杀了勾魂使者,夺了勾魂面具,还上了后土娘娘的黑名单,你要是睡着了,不出一刻钟,地府周围的阴差就会盯上你。”
被沈方长这么一说,我额头都是冷汗。
“咬牙坚持一会儿,还阳药已经开始熬了,喝了药你就能摆脱活死人的状态。”
睡觉肯定是不敢睡了,都不用沈方长监督,只要稍微有一点困意,我都会咬自己的舌头,十几分钟的功夫,我舌头被咬得乱七八糟。
但这么咬舌头也不是一个事啊!再咬下去,我舌头都得被我咬断了。
必须找点事情做,让自己不犯困。
于是,我不把注意力放在了老头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回答道:“小人孙大福!”
孙大福看着五十来岁,实际上他今年刚满三十一岁,弄成如今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职业。
孙大福是走阴人之一,和李大嘴的荤厨祚不同,孙大福是阴医,专门给脏东西看病的医生。
阴医给魂看病,收的不是钱财而是运道和阴德。一般来说,走阴人的八字都轻,很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有的人甚至刚出生就没了小命,就算运气好的,也很难活过十八岁。
就算过了十八岁的大关,往后三年一个小灾,五年一个大灾,九年的时候小命基本完蛋。
这些八字轻的人便和地府搭上了线,作为地府在人间的办事员,可以积累功德,运道,得到地府的庇护。
阴医的作用,细细划分算是地府的防疫部门。
人死为鬼,但鬼也会生病,尤其是一些病还带有传染性,一旦这些有传染病的鬼进入地府,地府很可能出大乱子。
想入地府就需要找阴医开证明,有了健康卡,这才能进枉死城。
我当时坐公交车去的确切来说并不是真的地府,而是阴间和阳间的交汇之中,仔细的划分算是地府的地盘。但是要从阴阳交界处前往地府,就需要经过阴医的检查,获得健康卡才能继续通行。
而阴医经常和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身上的阳气难免外泄,更是容易沾染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三十岁的年纪却长了一张五十岁的脸。
阴医这一行风险很大,但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他们不做,二十出头人就没了。至少人活着,还能在阳间攒功德,为自己的下一世努努力。
阴医虽然工作环境不好,但怎么说也是地府的在职人员。可孙大福并非在职的走阴人,他的师傅是走阴人,可孙大福并没有考编成功。
考编虽然失败了,但孙大福的理论基础还是有的,于是就干起了走私的行当。利用他师傅教他的本事做假证。
帮助那些有问题的脏东西进入地府。
孙大福还是有些职业操守的,他制作的健康卡虽然是假的,但他送去地府的脏东西都是经过了严格的审核,有病的还替他们看病。
孙大福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考编,就想着能上岸,可是,这运气是一年比一年差,就是过不了。但孙大福的手艺却没有一点问题。
从他这里走的脏东西就没有一个被查出来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虽然孙大福做得很仔细没事,但别的人就不是了。和孙大福一样做假证的人不少,这些人做假证的技术不仅不过关,甚至连脏东西也不治。
遇到地府严打,顿时就露馅了。
在孙大福这里做假证的也被抓了,孙大福自然也跑不了。
地府的勾魂使者亲自上门,将孙大福带走去接受处理,被抓到的又十几人,最后只有孙大福一人平安回来。
就因为孙大福的职业操守,他送来的脏东西,基本都没问题。罪名也就是制办假证,最后给了口头警告和通报批评。
孙德福罪名不大,并且是阳间的人,地府没权利处理,只能向01局报备,孙大福的情况01局也就是标红,留了案底,并没有处理他。
这次沈方长来红云县为了了解情况,首先就找了这些有案底的走阴人。毕竟是行里人,找他们才能问出有价值的消息。
在和孙大福的聊天中,沈方长终于煎好了药,苦涩的中药进入口中,顿时我就精神了,这和药效没有关系,单纯是被苦药刺激的。
在我四处找糖的时候,沈方长已经开始问孙德福有关‘挖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