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是如今的夫人比之前坚韧了许多,不会再轻易被人拿捏,她也很是高兴。
叶夕颜用完膳,接过韵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抬眸向韵儿吩咐道:“给薛绍传话,让他盯紧了宋家,有什么动作及时来报我。”
薛绍是叶夕颜的陪房之一,为人忠心,办事很是机敏,因而打探消息这样的事情大多是让薛绍去办。
韵儿不太懂,不是已经将人打发出去了吗,还要管他们做什么?
看到韵儿摸不到头脑的样子,叶夕颜哑然失笑。
这两个丫头,一个话多却机灵,另一个安静却聪慧。
韵儿便是话多机灵,却也有些单纯的性子。
“白芷,你说说看,我为何要这么做?”
闻言,白芷瞄了眼旁边的韵儿,示意让她看向自己。
清了清嗓,这才说道:
“宋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怕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盯着她的动作,我们才能早有防备。”
韵儿恍然大悟,宋夫人确实是睚眦必报的人。
这事耽误不得,抬脚便要准备出去寻李叔。
“不急,用过早膳再去。”
想到两人也还未用餐,叶夕颜招呼二人先坐下吃了早膳。
由于这两个丫头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所以往日未出阁时,也常常关上门来一起吃饭。
但来到沈家之后,白芷和韵儿说什么也不要坏了规矩,怕给夫人惹黑黑。
但此刻,院中的大门都被韵儿给锁上了,其他的下人也都清了出去。
两个丫头自然没理由再拒绝,便伺候她回到榻上,盖上绒被之后才去桌前吃饭。
韵儿是个护主的丫头,想到夫人近日来总是被沈家的人烦心,心中就不是滋味。
往日姑娘未出阁时,在叶家多么自在啊!
如今嫁了人,反而有时候要受委屈。
在沈家,救命恩人,要夫人来安置;烨哥儿的学业,也是夫人在管;就连宋家的哥儿考不上了,也想让夫人寻门路!
沈家的人是摆设吗?一点作用都没有。
韵儿一边吃,一边不满地说道:“大人也真是的,这些天也不来看望咱们夫人。”
白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瞧了瞧夫人好似睡着了,才小声说道:
“这些年来,不一直都是如此吗?只有遇到事情了才想起咱们到咱们这揽月阁来。”
饶是如此,白芷仍然觉得,夫人从不是寻常女子,有能力把日子过好。
一旁的韵儿讪讪接话:“我是不敢嫁人了,怕对方和大人一样,是个没心肝的。”
“这话可不兴说!”
不一会儿,两人便吃好了早膳,轻手轻脚地收下碗筷,便各自忙活去了。
韵儿也不耽误,当即便去寻了薛绍。
另一边,沈紫苑在叶夕颜这里没有得到自己要求的事,心情很不爽快。
而且母亲竟也没有帮着自己,反而去帮着那个贱种!
不愿在沈府多待一刻,便带着宋明玉回了宋家。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便将人都轰了出去,只留下两个心腹,听霜和听雨。
这不是沈紫苑第一次发火了,但玉姐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以为母亲还是为了哥哥的事情烦忧。
便小心地开口安慰道:“娘,一次中榜的本就是凤毛麟角,您不要太过伤心,若再气坏伤了身子,玉儿心疼。”
原本被怒气冲昏理智的沈紫苑,如今听到自家姑娘的话,心中也柔软了起来,恢复了些许理智。
她走上前去,便蹲下抱住了玉姐儿,将姑娘揽进怀中。
“玉儿,还是你最让为娘省心,娘一定会为你们挣个好出路。”
如今是策儿的仕途,将来还有玉儿的婚事…哪一样都马虎不得!
还有那个喜欢给她添堵的小贱人!她想起来就窝火。
听霜看着相拥的母女俩,与听雨对视一笑。
每当这种时候,主子的脾气上来了谁劝都不管用。
但只要玉姐儿哄一哄,主子的气就消了大半了,有时候,竟比策哥儿来劝还管用。
沈紫苑是家中老大,沈老夫人当年的第一胎是个女儿,不仅没能提升她在府中的威望,还被婆家数落,只是个女儿。
之后又过了几年,才又怀上了一胎,生了沈从轩。
家中添了男丁,竟比过年的气氛还要热闹。
往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可在弟弟出生之后,她才感觉到这待遇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所以她生了女儿之后,便暗暗下定决心,绝对要好好宠着,不搞重男轻女那一套。
事实也是如此,玉儿当真就如沈紫苑的贴身小棉袄一般。
但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听霜走出去查看。
只见在院子中守门的小丫鬟云袖跑来禀告:“听霜姐姐,是兰姨娘来了,说要向夫人请安。”
赶在这种时候过来,请哪门子的安?分明是来添堵的。
既然明知道是来找事的,听霜必不可能让她进来。
“你去回了,夫人早晨感染了风寒,让兰姨娘改日再来吧。”
看着听霜转身便回了屋子,云袖只好硬着头皮去回了兰姨娘。
“夫人昨日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回了一趟娘家便染了风寒?”
兰姨娘冷哼,脸上尽是娇纵之色,得意地说道:“既然姐姐病了,我便更应该去看望,走开!”
便让身边的采月和采星一把将云袖推开,堵住了她。
拔脚便走进院中,拔高了音量:
“姐姐,好端端的怎么病了呀?快让妹妹瞧瞧~我可是担心的紧呢。”
沈紫苑此时在房中也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刚灭掉的火气这会便又撺上来了。
“小贱人,猖狂个什么劲!”
“听霜,帮我理一理着装。”
失了什么也不能失了面儿,稍稍整理一下便抬脚出去了。
“吱呀—”
门忽的被一股大力推开。
“吵闹什么?兰姨娘,你还有没有规矩?”
兰姨娘见到沈紫苑终于被自己激出来了,面上不禁闪过一丝讥笑。
还是那么蠢。
朝着宋夫人微微福身:“妾身也是担忧姐姐,毕竟策哥儿落榜,也不是姐姐的错,若您再气坏了身子,谁来主持中馈啊?
只怕到时,还得要妹妹辛苦,帮姐姐执掌全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