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疫情席卷京城

听完醉玉的话,陈幼吟只觉耳边一阵阵嗡鸣声,面色发白。

她觉得自己几乎喘不上气。

原以为经历过了那些事情,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在能冲击到了,但是现在醉玉说出的这件旧事,却让她再无法镇静。

每次以为旁人的作恶已经足够恶毒的时候,她们还会用更恶毒的手段再一次颠覆你的认知。

王凤岚,你是怎么敢在作出这些事后仍然心安理得地在陈府度过这些年。

一定一定要让她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陈幼吟攥紧的手冒出丝丝鲜血,但她已经毫无察觉,一双琉璃般的眼变得赤红,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醉玉在一旁看得害怕,担忧道:“姑娘,现下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即使将这些东西送去衙门也不会有人再管,这个仇只能由陈幼吟自己来报。

过了半晌,陈幼吟才终于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目光转到醉玉身上:“起来吧,别再跪着了。”

醉玉没再拒绝,起身站在她身前,将包裹收拾好,还是那句话:“姑娘,以后奴婢留下伺候您吧。”

陈幼吟看向她,直言不讳:“你既然有自己的志向,又何必跟着我被囚在这座府中。”

醉玉闻言,咬着唇低下了头。

她心中确实对陈幼吟充满感激,也希望能报答她。她帮助自己的远不止是找到了当年父亲死亡的真相这么简单,更是让醉玉知道了原来世界上还有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尽管两人并不会再有什么交集,那位所谓的哥哥也并不会认自己,但是对方的出现至少让她摆脱了父亲死后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感觉。

即使知道真正的凶手是当今的皇后,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报仇,但醉玉有着和旁人不同的看法。

她从心底觉得,这个江山会在未来十年之内易主。

这并非她的猜测。

自小聪明又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了许多官场政事,再加上经历了牵连诸多的贪污案后,她愈发强烈地意识到,如今的央国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真正腐烂恶臭的东西都藏在底下,而且已经渐渐显露出来了。

等到将来的那一天,一定能大仇得报。

而她,的确不愿意当一个为主子鞍前马后的丫鬟

,若是可以,她希望能为这个腐、败朝廷的瓦解出一份力。

这些话自然不能对陈幼吟说出来。

但陈幼吟却似乎洞穿了她的消息,说出了一番令醉玉不可置信的话。

“北上去十方国吧,那里的女子也可以走仕途,当大官。”声音依旧是清冷的,一个个字像在敲击着醉玉的耳膜。

她微微张大了嘴,甚至在心中疑惑,陈幼吟是不是什么会什么猜透人心的术法。

不仅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还未她指出了未来的路。

这样的陈幼吟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这下不管别人怎么说,醉玉都不会再相信眼前的陈幼吟还是当初那个她。

醉玉的事情到此已经告一段落了。

陈幼吟相信凭着对方的实力,将来一定能成为十方青史留名的角色。

而当她刚从最近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那场注定发生的疫情已经席卷了整个京城。

一连数月,雨水都下个不停,温度又一天天地低下去,让人感受到渗入骨子中的冷意。

韦一敏因为那批药材被劫下,已经和元今昭结下了梁子,他动用势力在朝中一再打压元今昭,现下对方被除了一年的俸禄,成了官员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令陈幼吟微微有些惊讶的倒是他居然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

要扳倒他并不是一件易事。

陈幼吟今日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戴上面纱出了门。

如今的大街上已经看不到不戴面纱、面罩的人,发现这种病会传染后,官府立刻出了通告要求全城百姓出门时一定要佩戴面纱,违者即可逮捕。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云层很低,抬头望去仿佛要压到地面上来了。

陈幼吟撑着伞在雨中站了一会儿。

街上的各个商店都紧闭着大门,看不见往日里吆喝的各类摊贩,只有几个医馆里人满为患,街上出行的人就更不必说,个个行色匆匆。

与之前的繁华喧闹相比,这里仿佛是人间地狱。

花知同样戴着面纱,硬要跟着陈幼吟一起出门。

见到面前的场景,花知心中有些骇然,轻轻扯住了陈幼吟的衣袖道:“姑娘,咱们回去吧,若是王爷……”剩下的话在陈幼吟的眼神压迫下咽了回去。

她缩着脑袋跟在陈幼吟身后不敢再出声。

陈幼吟再次提醒道:“如今我不是北淮王妃,你也不是我的丫鬟,你我只是姐妹。”

这些话在两人出门之前就已经串通好了,不容易遭人怀疑。

随后两人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医馆,来这里的病人一直排队到了小巷的尽头,无一不是身上带着红疹,不住地shen吟着。

陈幼吟清楚这个病会让人痛苦但却不会让人在短时间内死亡,所以当她看见一位满面长着红疹的老妇人忽然倒在地上没了呼吸的时候属实被吓到了。

人群中响起尖叫声,然后有人悲痛道:“是天神发怒了!我们都得死!”

这句话在人群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方才还只是轻声shen吟的人们纷纷嚎啕大哭起来,场面十分之壮观。

陈幼吟暂时管不上这些,跟着医馆里的大夫去察看方才死去的老妇人。

没想到那位大夫走到尸体面前,只淡淡扫了一眼,就判断道:“疫病死的,拿去埋了吧。”

陈幼吟闻言有些恼怒,走上前去反驳道:“疫情爆发以来,一个因此丧命的病人都没有出现,你怎么能确定她就是因为这次的疫情死的?”在她的记忆中,这个疫情并不致死。

她的声音不大,但离得近的几人都听见了,嘲讽道:“没有丧命?你是在白日做梦吧!光是城东那边这两日已经死了数十人!”

陈幼吟:“!”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