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休息了整整一日,才养足了精神再次上路。马车里,陆归远实在是好奇众人昨日去了哪里,再三追问。
喜来一脸无奈的看着陆归远道:“陆大人,这可是你非要问的。”
陆归远满眼期待的点了点头,就听喜来将昨日之事款款道来。
“别……别说了……”
陆归远强忍着心头的恶心,捂着口鼻似乎现在还能闻到二人身上的尸臭味似的。
随后陆归远抬头看了眼一旁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顾景琰,撇撇嘴说道:“还好你良心发现没叫我,不然我又得吐好几天。这一趟跟你出来,可真是受罪,不是吃素,就是呕吐!我都瘦了!”
“你要是再吵,我就让喜来详细给你说说。”顾景琰眸子微微一抬,玩味的看向陆归远。
陆归远立即后退,紧贴着马车一脸不情愿的模样逗得二人前仰后合。
“要我说,喜来,你还真是个狗鼻子。”陆归远看着喜来,眼睛注视着她的鼻子说道。
喜来摸了摸鼻子,白了一眼陆归远。
顾景琰也凑起了热闹:“陆兄说的也是,好几次,你都是凭借嗅觉找到关键线索。”
“天生的吧。”喜来耸了耸肩。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气氛总算是轻松下来。临近津城府前,众人在一处客栈休整,临行前,喜来收拾好了行李前来顾景琰房中敲门。
“大人!该动身了。”喜来清了清嗓子喊道。
一推门,却见顾景琰站在窗边抬手像是招呼着什么似的。
喜来好奇的走上前去,顾景琰侧过头看了一眼脸上并无半点抗拒,随后另一只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响亮的口哨。
喜来探着头看向窗外,只见不多时,一只毛色温润的信鸽扇动着翅膀,缓缓落在了顾景琰的手上。
顾景琰熟练的在鸽子腿上拆下一个信管,打开后,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棘手的事么大人?”喜来疑惑的问道。
顾景琰缓缓抬头,将信件递给了喜来,不等喜来翻看,就听顾景琰道:“悟知,被杀了。”
喜来心里一紧,立即阅读起信来,上面只是简短写到悟知牢中被毒杀,凶手无迹可寻。经仵作勘验,手臂处有一处指刻花纹。
接着,就是一团凌乱的花样。
喜来看着那花样,皱眉头冷不丁脑海中闪过什么,看向顾景琰道:“大人,那个纸片!”
顾景琰一愣,立即反应了过来,从袖笼中拿出那枚纸片递给了喜来。喜来将纸片上的图腾与信中的花样对比,竟然发现了相似之处。
“这应该是同一种图腾!”喜来惊呼道。
顾景琰一听立即那过两张纸对比起来。
喜来接着说道:“悟知死之前,想要留下线索。只能强忍着疼痛,用指甲在手臂上扣出来。因为疼痛,而变得有所扭曲,加上毕竟不如纸上印章来的清晰,所以看起来有所不同。可仔细比对不难看出,相似之处。”
顾景琰眉头紧锁,将两张纸叠放在一起放入了袖笼之中。沉默半晌,对上了喜来的眸子。
“悟知是被灭口,他杀朱易之并非事单纯以佛祖的惩罚作为借口杀人。”顾景琰缓缓开口道。
喜来想了想,一种更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
看着顾景琰犹豫了半晌后说道:“也许,一开始这一切就已经计划好了。杀了那么多人,为的就是找个由头以不被人发现的方式,杀了朱易之。”
“两年时间……”顾景琰想到这,不由得一阵后怕。
“可若是同一伙人所为,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大可以寻找机会灭口就好。”喜来有些想不明白。
顾景琰缓缓开口道:“如果朱易之同苏建青一样被满门灭口,那想必又是一桩大案。可若以这种形式被杀,最多只是查到悟知这层。”
提到苏建青三个字,喜来心里咯噔了一下。
犹豫了许久看着顾景琰发问道:“那苏建青一事,为何朝廷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顾景琰眼神复杂看着喜来,随后说道:“苏建青案起之时,新帝刚刚登基,朝堂之上暗潮涌动,危机四伏。根本无暇顾及,可朱易之就不同了。”
喜来攥紧了拳头,周身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二人沉默良久,顾景琰这才开口道:“先上路,这件事非同小可,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喜来点了点头,二人迅速收拾好之后,立即通知陆归远启程。
马车内,陆归远拿着两张纸比对过后,面色凝重:“这图腾究竟代表什么,是一个人,还是一种势力。”
“跨度如此之大,设计有如此巧妙,肯定并非一个人能做到的。”顾景琰开口道。
顾景琰和陆归远抬头眼神交流了一番,喜来见状并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心中暗暗猜测,自己肯定是见过这个图腾的,自己长这么大也没出过远门,大概率就是在苏家某个不经意的地方见到过。也就是说,如果这个图腾最早出现在苏家,那么这背后的势力,存在已经十多年了。
从陆归远和顾景琰的交谈中不难分析出,他二人对着图腾以及背后之事,知道的其实并不多。
喜来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了沉思之中。
众人一路快马加鞭,连夜赶路,总算是在拂晓之际,赶到了津城府前。
喜来从窗外看到一个巨大的纸鸢石像,不由得惊叹道:“这么大的纸鸢,还是头一次见到呢!”
陆归远伸了个懒腰,感觉后背都有些僵硬了应声道:“这津城府最有名的就是纸鸢了,自然以此立像。”
“阿影,直接进城!”顾景琰开口道,阿影立即挥鞭往城中赶去。
原以为清早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可刚入城却迎面来了一队迎亲队伍。
道路狭长,无奈,阿影只得将马车赶至路边,让开正中。
喜来好奇的看着长长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新郎英俊挺拔,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眉眼间却并无半点笑意。
“这是大户人家啊,队伍几乎到街尾了。”喜来感慨道。
陆归远见状打趣道:“这一路上跟你净遇邪门事了,好不容易遇到桩喜事,看来这津城府来对了啊。”
正说着,轿夫抬着花轿从马车前抬了过去,一阵风吹过,花轿的帘子被吹了起来。
新娘盖着盖头,看不清样貌。只有一只纤细惨白的手搭在膝盖上。
喜来愣了一下,想要看清楚,花轿已经越来越远。
陆归远见喜来表情凝重,拍了拍她的肩膀疑惑道:“你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