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总觉得知茵的表情古怪,可也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只好应声道:“好,我这就去。”
随后转身看了眼江兴道:“江大人说的对,你我有同乡之谊,若江大人需要,喜来在所不辞。可不管是你也好,还是我也好,进天一衙门,就是为了替枉死之人伸冤,这案子,我一定要查清楚。告辞!”
喜来说完,转身便拉着知茵往府内走去,江兴站在身后手里捏着那发簪,手臂上青筋暴起。
可脸上却始终挂着笑意,看着喜来进了都统府,这才转身离去。
“大人丢了什么?这么着急?”喜来进了府连忙问道。
知茵撇了撇嘴道:“大人在书房呢,姐姐你自己去吧。第一次见大人的脸,那么吓人。”
喜来一脸疑惑,这到底是丢了什么东西。
于是匆忙往书房跑去,知茵将喜来送至门前,说什么也不肯一同进去。
喜来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伸手敲了敲门轻声道:“大人?”
半晌,都没听到回应,正当喜来想喊第二声的时候,屋内传来了顾景琰低沉的声音道:“进!”
喜来听着顾景琰语气生冷,越发不解。小心翼翼走上前去,看着顾景琰道:“大人,听知茵说,你丢了什么东西?是什么要紧东西么?”
顾景琰正坐在桌前看书,头也没抬,嘴唇微启道:“倒茶。”
喜来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顾景琰面色凝重,也不敢多问,小心走上前去,伸手准备去拿茶壶。
可还没碰到茶壶,却听顾景琰冷冷道:“先净手,本官怕脏。”
喜来撇撇嘴,诧异的看了一眼顾景琰,不知道他哪里不对劲。
无奈只好乖乖去面盆前准备洗手,却见面盆内早已放好了热水。
喜来将手仔细洗了洗,这才转身回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杯茶,小心端上前去。
顾景琰这才抬眼接过了喜来手中的茶水,随后抬头打量了一眼喜来的头发开口道:“方才那簪子倒是很衬你,怎么没收?”
喜来更加疑惑了,侧着脑袋看向顾景琰道:“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顾景琰拿起茶盏推了推,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喜来并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半晌,顾景琰冷冷道:“都统府方圆十里内的事,还没有本官不知道的。”
喜来虽有疑惑,去也没有多问,只是撇撇嘴道:“我并不喜欢那簪子,碍事。对了,大人到底丢了什么?与我有关么?”
顾景琰并没有正面回答喜来,反而开口问道:“江兴故意支开本官,就是单纯给你送簪子?”
喜来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并非如此,江大人来此,其实是来告诉我,那件案子,陶姨娘已经认罪了,让我不要再深究了而已。”
“认罪?看来这个江兴,倒是有两把刷子。”顾景琰微微挑眉道。
喜来撇撇嘴,一脸不悦道:“什么啊,明明是他用刑,陶姨娘遭不住才认罪的。种种细节,江大人根本对不上,这里面一定有别的猫腻。他新官上任压力大,我能理解,可这种手段,与凶手有何不同。”
“所以呢,你打算继续查下去?”顾景琰反问道。
喜来点了点头道:“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是大人您说的,让我放心去做,其余的……”
喜来小心看向顾景琰,顾景琰听到此处抬头与喜来对视,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见喜来停顿,忙问道:“其余的什么?”
喜来抿了抿嘴道:“其余的,大人不是说都交给你么。”
顾景琰嘴角的笑意越发放肆了一些,喜来看着他阴晴不定的样子,莫名感到奇怪。
随后嘟囔道:“看来我得抓紧时间了,等江大人将此案定案上报之后,留给陶姨娘的时间就不多了。而且,这么一来,案子草草了结,我再想去曹家探案,怕是不能了。”
听到喜来的担忧,顾景琰淡淡道:“没有司徒珏盖章,这案子不会匆忙了结的。”
喜来一听,眼里立即有了喜色连忙说道:“既如此,明日我就再探曹家。”
顾景琰点了点头,喜来见状忙说道:“所以,大人到底丢了什么?若是不相干的,我就先下去了。”
顾景琰淡淡开口道:“去吧,参汤让包子给你热好了。”
喜来笑了笑,见顾景琰像是心情大好,也是默默松了一口气。
转身刚要离开,却被顾景琰再次叫停了脚步。
“站住。”顾景琰板着脸说道。
喜来疑惑的看向顾景琰道:“大人还有什么事么?”
顾景琰冷不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乌木漆黑的狭长盒子,随手扔给了喜来。
不等喜来打开,却听顾景琰道:“底下人送的,本官不喜欢,你拿去吧。整日素面朝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都统府苛待你,什么东西都敢送。”
喜来有些摸不准顾景琰的话音,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枚春彩翠玉发簪。雕刻者茉莉花骨朵,玉质通透且温润。
喜来再想说什么,可以抬头就见顾景琰专注看着书,一脸不想被打扰的样子。
想了想,喜来将盒子盖了起来,冲顾景琰行礼道:“多谢大人。”
顾景琰微微颔首,喜来这才转身出了院子,透过窗,看到喜来小心将发簪拿了出来,簪在了发髻之上,顾景琰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阿影从院外走了进去,看到喜来头上的发簪,愣了一下,上前小声询问顾景琰道:“大人,那发簪不是说送给大小姐的么?怎么又给了喜来姑娘。”
“多事。”顾景琰白了一眼阿影,这才放下手里的书伸了个懒腰转身回了内堂。
喜来夜里辗转难眠,江兴的话历历在目,就凭黄鹂尸体莫名出现在厢房,陶姨娘就断定不是凶手!
可凶手到底是谁呢,黄鹂的体型不算小,想要在曹府内院随意挪动不被发现,是一件很难得事,难道说凶手会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