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她的样子有些惊住,喜来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曹夫人道:“你之后,还有过孩子?”
曹夫人的手掌缓缓在
腹
部
摩
挲,眼眸婉转竟多了一丝含泪的怜爱,她并没有直接回应喜来,嘴角却微微上扬。
一旁躺着的管家,伸了伸手,试图去拉夫人,可手掌停在半空颤了颤,随后便又收了回去。
“你的孩子,是他的?”喜来惊讶的看着二人的举动,没有人提过曹夫人在生完女儿之后还有过孩子!
能让管家对她如此忠心,甚至敢为她杀人,这里面绝对不是一般的利益关系。
听到喜来的话,曹夫人并没有反驳。地上的管家原本怒目而视,此刻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张着嘴发出呜咽的声音。
带着哭腔,似乎是在哀嚎一般。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喜来等人,就来燕子和青梅也愣在了原地看向了曹夫人。
曹夫人,此刻却轻笑出声。
缓缓抬起头,葱白似的手指,抹去了眼角滑落的泪。
看向众人的眼里,带着泪光,嘴角上扬轻声说道:“这个世道,本就是不公平的,为何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我作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却对此不能有任何意见。孝顺公婆,善待妾室。凭什么?到底凭什么?他夜夜欢愉的时候,可曾想过为他育女的发妻苦坐寒窗之前?他喜新厌旧之时,可曾想过我也曾年轻过?也曾是爹娘手中碰不得的珍宝?”
“大胆!作为人
妻,这些事情都是理所当然,而你竟然
与下人苟合筹谋,谋害夫君,杀害其子,构陷妾室,简直有违伦理纲常
!
”江兴重重拍下惊堂木,冲曹夫人怒斥道。
喜来听了曹夫人和江兴的一番话,一时间有些恍惚。
曹夫人是杀人犯无疑,可她说的也确实是一个女子的悲哀,只不过她没能走出这种悲哀,而是选择用另一场悲剧来加速这场悲哀的疯魔化,最终让所有人都成为陪葬……
“去他的伦理纲常吧!呵呵!”曹夫人听完江兴的话,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
众人诧异之际,便见曹夫人猛的将头上仅剩的一根发簪拔下来,直接戳进了自己的脖子。
“不要!”喜来反应过来之后大喊,却还是没能来得及。
曹夫人脖颈处的血水扬了一地,她却笑得异常灿烂。
嘴唇抽了抽,口中便溢出鲜血,随后向后一摊,倒在了管家身侧。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管家的方向,身子抽搐着,嘴吧一开一合像是在说什么。
“啊!”管家想要去抓她的手,却怎么也动弹不得,撕心裂肺的喊声,震破众人的耳膜。
司徒珏愣在了原地,便见管家
那声嘶吼结束后,嘴里的血水溢满了脖子,睁着眼,就那样一动不动没有了生气。
一旁的青梅合燕子,早已吓傻,跪在地上,整个人吓得都蜷成了一团。
喜来看着二人的尸体,一时间心头复杂。
“这……”江兴看着二人毫无起伏的尸体,还未从震惊中走出来。
司徒珏手扶着椅子缓缓站起身来,手掌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此案主犯其一自裁,其二暴毙。将尸体送检之后,通知曹掌事前来处置。朝廷命官之妇自
戕,连同家中主事一同责罚,本官会上奏皇上,免去曹掌事职位。其后人,不得参加科考。同案从犯丫鬟燕子,处刑舂之行后,押送棉地。药房老板,重责……”
说到这,司徒珏看了一眼地上被吓得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药房老板,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杖责七十!查封药房,此人心术歹毒,将药房记录重查一遍或有参与其他案件。杖责之后,押送至铁矿。”
说完,司徒珏起身抽出案牍上的令签,直接扔在了地上,随后开口道:“行刑!”
话音刚落,便听燕子哭喊着求饶,随后就有衙役将其拉了下去,那药房老板没挨过十板子,就晕了过去,司徒珏让人泼了冷水之后,继续行刑。
喜来也有些诧异,看着司徒珏文气十足,平日里说话也是温文尔雅,没想到手腕也是十分硬朗之人。
“喜来,你的事……”江兴看着喜来犹豫道。
喜来笑了笑摆摆手道:“案子查清就好了,人……管家已经死了,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追究了。也怪我,是我自己鲁莽,应该先回衙门禀报大人之后,再做行动。”
江兴听完,尴尬的笑了笑点点头道:“多亏了你,不然,本官可能要后悔很久了。”
司徒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江兴,眉毛一挑淡淡道:“无妨,这将推官入衙门的第一个案子,也算是圆满结束了。你本就是个文人,这刑狱断案之术,还需再学才行。”
江兴听了司徒珏的话,立即点头行礼道:“多谢司徒大人。下官一定尽心尽力,也请常仵作日后能多帮我一些。”
或许是案件结束,喜来松了一口气。
此刻倒是觉得手掌又烧又痛,不自觉的转了转手腕,却没躲过司徒珏锐利的眼神。
司徒珏忙问道:“怎么,手还疼么?”
喜来咧着嘴憨笑了两声,看了眼天色心中一急,连忙道:“司徒大人,若是没有旁的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天色不早,要是让顾大人知道属下偷跑出来,属下……”
看着喜来哭丧着脸,满眼焦急的样子,司徒珏笑了笑,随后听闻喜来是偷跑出来的,急忙说道:“你竟然是偷跑出来的!快回去!快,不然我让人送你回去,这要是让顾景琰知道,非得把天一衙门的屋顶掀了不可!”
说着,上手就去推喜来。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道:“本官掀你天一衙门的屋顶有何用。”
此话一出,三人瞬间愣在原地,喜来更是哭丧着脸,侧过头冲着司徒珏的耳畔看向其身后。
只见顾景琰阴沉着脸,一袭墨色绣蟒锦衣更显气场,只是遥遥站在远处,便让三人后背一阵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