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尸体之后,喜来拿着武安的记录,便去找寻司徒绝。
还没出院子,便听到了妇人的哭泣声。
喜来抬头望去,便见司徒绝阴沉着脸,带着一个哭的伤心欲绝的妇人缓缓从院外走了进来。
看到喜来二人,司徒珏招了招手道:“这位,便是前来认尸的,喜来,你带她去看看吧。”
喜来见状,点了点头冲武安道:“将方才记录,先拿给大人瞧瞧,大人若有疑问,待属下出来做详解。”
司徒珏点头示意,武安便将方才的记录拿给了司徒珏。
喜来看了眼妇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妇人冲喜来点了点头,带着哭腔轻声道:“多谢姑娘。”
说着,便跟随喜来往停尸房的方向走去。
到了停尸房前,妇人哭的越发伤心,几乎号啕大哭。
飞奔上前,直接扑到了死者的尸体前哭喊道:“夫君!你怎么了!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昨天你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成了这样啊夫君……到底是谁!”
喜来皱了皱眉,那妇人哭的越发嘶心裂肺,伸手抓着死者的胳膊,另一只手捂在心口,嘴唇发白,看起来十分难过。
喜来于心不忍,轻声道:“死者亡矣,夫人还请节哀。眼下,还是得尽快找到凶手,才能还死者安宁啊。”
夫人抽噎着点了点头,可一双眼里的泪,却仍旧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手帕都湿透了,也不肯停歇。
喜来无奈的靠在门框边上,知道此刻她听不进去任何话,只好任由她哭喊着,像是在发泄心中的哀伤一般。
过了许久,妇人的哭声这才渐停,仍旧满眼绝望的看着死者。
喜来见状这才小声道:“既然是您夫君,那劳烦有几个问题,还想您配合问问,也好早让我们找到凶手不是。”
妇人听闻,这才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来,最后看了眼死者,用手背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跟着喜来出了停尸房。
司徒珏看完了喜来的记录,在院内的石桌前等候,妇人的哭声震耳欲聋,司徒珏无奈,也只得等着。
眼看着哭声戛然而止,喜来带着妇人走了出来,司徒珏暗暗松了口气。
二人上前,站到了司徒珏面前,妇人低着头行了礼。
司徒珏摆摆手道:“免了这些虚礼,本官且问你,停尸房内的尸体,可是你的夫君?姓甚名谁,背景如何?”
妇人吸了吸鼻子,总算是淡定下来。长叹一口气,看着司徒珏缓缓开口道:“却乃民妇夫君,戚虎。民妇戚王氏,嫁给夫君已有七年有余,夫君在城中做蜡油的小买卖。家中父母早亡,民妇无福,膝下只有一女年五岁,名唤菲儿。”
司徒珏点了点头,看着妇人通红的眼眶,于心不忍。语气柔和了许多,继续开口询问道:“你最后一次见你夫君,是在什么时候?”
戚王氏面色尴尬,手指捏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紧张似的,犹豫着不曾开口。
司徒珏见状忙说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且放心说便是。”
戚王氏这才声音微弱道:“夫君昨日晌午在家小憩过后,晚饭前,便离家了。之后,民妇,便再没见过他,在听到,便已经是噩耗了。”
“那他去哪了?”司徒珏开口道。
戚王氏尴尬的抿了抿嘴道:“夫君平日里,喜好前去胭脂楼……其余的,民妇也不知道了。”
“胭脂楼?一个大男人去胭脂楼做什么?”喜来听闻一脸疑惑道。
司徒珏愣了一下,尴尬的看了一眼喜来。
武安见状小声道:“胭脂楼,是城内的一座青楼。”
喜来听闻,只想一头钻进地里,只觉得丢脸到了姥姥家。
随后司徒珏自言自语道:“胭脂楼,距离案发现场,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且死者明显有醉酒迹象,看来此地很有嫌疑啊。”
武安顺势点了点头,算是附和。
司徒珏继续道:“你夫君既然是做小买卖的,那平日里,可有结仇?或是与人有无恩怨之说?”
戚王氏连忙摇了摇头道:“夫君平日里,为人老实,并不与人结怨。我们这也是小本买卖,没人会为了一些蜡烛起什么争执。”
喜来站在一旁却皱紧了眉头,随后看了眼戚王氏道:“敢问夫人,昨夜在什么地方?”
“我?”戚王氏愣了一下,似乎像是没想到喜来会问自己一般。
随后立即说道:“昨夜民妇在家中,只是不巧女儿夜里发热,难受的紧,民妇便带着下人背着女儿去了城里的药房。折腾到早上,才回府中。一夜未眠,实在是困乏了,睡了一会,便听到有人叫门,这才知道夫君没了。”
喜来点了点头,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这么一大圈子,证人自然不少。
随后想了想,面带愧色道:“夫人,您别嫌弃我多嘴,看您的样子,既然知道死者是胭脂楼的常客,为什么还……”
喜来的话没说完,便顿了顿。
戚王氏听闻,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脸失落道:“只怪我肚子不争气,这么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夫君待我极好,又不愿纳妾,若是那胭脂楼能让他快意些,去就去吧。”
这番话,让喜来差点惊掉了下巴。诧异的看着戚王氏,满脸的不理解。
司徒珏见状,轻咳了两声道:“咳咳……武安,冯捕头随江推官去处理案子了,你带一队人马,对了,喜来,你也跟着去。前往胭脂楼询问一番,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武安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听到司徒珏的话,立即来了精神,连忙应道:“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司徒珏点了点头,正准备打发了戚王氏,却听喜来突然询问道:“对了,昨日死者出门的时候,身上带了多少银两?”
戚王氏听闻,连忙说道:“男人在外,自然是得多点银子傍身才行,应该差不多有十多两银子的。”
喜来皱了皱眉,继续道:“确定装的是银子?”
戚王氏一脸疑惑的看着喜来,有些诧异道:“钱袋里,自然是装着银子,不然还能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