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一回头,便看到是方才被问话的那个肤色黑一些的守卫,蹑手蹑脚站在身后,时不时看着身后,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
“是你?怎么,是想起什么事了?”喜来
一脸疑惑的看了眼那守卫。
那守卫面色为难的笑了笑,眼神落在了小二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喜来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
转而看向小二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去前面看看,捕快们还有没有需要你帮忙的。”
小二虽然看出了些许端倪,但毕竟风月场所待惯了的人,看惯了各路人的眼色,自然不敢戳破。
讪笑着点点头,便转身匆忙往前院跑去。
眼看着小二离去,喜来这才对那守卫道:“到底什么事。”
守卫神色紧张的不停看着左右,随后伸手想要去拉喜来。
喜来迅速闪躲开,面色警惕的看着守卫,皱了皱眉怒道:“你做什么。”
守卫尴尬的嘿嘿一笑,弯着腰解释道:“姑娘莫要害怕,您是衙门的人,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您有什么不利啊,只是这里说话实在不方便,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喜来听闻,点了点头,看了眼院门外的巷子,用眼神瞥了一眼巷子的方向走了出去,那守卫紧随其后,顺势将门从外面合上。
喜来这才驻足,抬头看向守卫开口道:“说罢,你这般鬼鬼祟祟到底是为何。”
那守卫这才挠了挠头,憨笑着解释道:“姑娘莫要怪罪,方才小的……确实没说实话。昨天夜里,约莫二更天过了不久,小的便困意来袭,在柴房睡着了。这平日里并无人走动后院,故而一直睡到四更天,更夫敲了罗,小的才清醒。小的家中尚有老母妻女,这胭脂楼的活计,实在是不敢丢。故而方才才说了浑话,姑娘,你可千万别跟妈妈说啊。”
“只有这一次?”喜来疑惑的问道。
守卫犹豫了一下,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摇了摇头道:“平日里,大家都这么干,这青楼夜里最是热闹,哪有人来后院晃荡啊。故而姑娘方才提起,旁人才这般不情愿。任谁执手,都是如此。差不多都是那个时间点罢了。”
“那在这期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尤其是那个叫铃兰的姑娘?”喜来急忙追问道。
守卫摇了摇头看着喜来道:“姑娘,你也看到了,这偌大的胭脂楼,只有咱们四个守卫,这活看着轻松,实则劳累的紧,能抽空躲懒,自然是寻着机会躲懒了,就只有那一捏捏时间,睡觉都来不及,哪里还有空盯别人。”
喜来听闻,心中暗自思忖。戚虎是死于三更天的时候,这样推算,若是有人二更天从后门出去,这里距离戚虎的死亡地点,只有半柱香的距离,来回一炷香,加上杀人,绰绰有余。
如果是同时和戚虎离开的胭脂楼,等到了四下无人的巷子里动手,及时返回,这些守卫是发现不了的。
“对了,你说的那个叫铃兰的姑娘,我倒是夜里在后院见过,不过不是昨天夜里。”守卫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喜来说道。
“什么时候?”喜来急忙问道。
守卫皱着眉头,想的很仔细,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很久了,约莫一年前?反正是很久了。方才您要不是刻意提起,我根本想不起来。”
“一年这么久,你怎么记得。”喜来疑惑道。
守卫笑了笑道:“就像方才给您说的,这后院啊,平日里并无旁的姑娘前来,都闲这里脏,那些个姑娘毛病多着呢。所以上次见到,尤其是夜里,倒是给我吓了一跳。”
说着,守卫陷入了回忆当中:“咱也是人穷没见过好东西,那日厨房里有人得了一点好茶给我吃了几口,夜里怎么都没有睡意。可冷的紧,小的便在柴房里坐着等睡意。突然就听到了脚步声,小的想着那么晚了,对,打更的声音刚起,该不是贼人吧,于是蹑手蹑脚走了出去。没想到,竟是那姑娘站在后门前,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紧张的要死。”
“她在后门做什么?”喜来继续问道。
守卫挠了挠头道:“也没什么,我记得好像是说夜里客人突然要吃点心,可厨子都回家了,她就来厨房看看,路太黑,走岔了。接着就从厨房里拿了点心,回去了。”
喜来皱了皱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看样子,这个铃兰并不是第一次从后门出入。说找吃的的事,一定是说辞。
可是她去后门巷子做什么?昨天夜里,看样子应该是出去过,难道说,真的是她杀了戚虎?
可是为什么,戚虎是她的客人,杀了戚虎对她有什么好处。而且,戚虎钱袋里的石头应该是在进入胭脂楼前被调换的,她又是如何得知戚虎当晚不能留宿。
为了钱?明知银子变成了石头,自然是不会为了钱。
难道是因为平日里戚虎对她的折磨?可……
想到这,喜来总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牵强。
看着喜来发呆,守卫抬手在喜来面前晃了晃,面色焦急道:“姑娘,姑娘?”
喜来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守卫道:“我知道了
,你暂且先回去吧,这几日不许出城,若是又需要,还需你去衙门作证或是过审。”
一听这话,守卫面露为难之色,几乎用央求的口吻道:“姑娘,咱不是说的好好的,不告诉旁人么,这……这怎么还要去衙门啊。”
“关乎人命,儿戏不得。你放心,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我自然会像老
鸨替你求情,不会让你没了活计。”喜来看着守卫解释道。
守卫听闻,虽然心有不悦,可依旧没有旁的办法,只好点点头轻声道:“那就劳烦姑娘了。若无其他,小的便先回去了。”
喜来点了点头,目送守卫推门进了院子。
喜来站在原地等了等,随后打量起四周来。这青砖石面的路中央,并没有多少苔藓,可铃兰的鞋子上的苔藓厚重,所以她应该是站在墙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