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姐在外面待到下午,高笙再次跟着金姐去到丽花园小区。
天边发红的夕阳,给两人之间笼罩一层旖·旎光晕。
两人红着脸,牵着手,漫步在小区花池边。
夏天都快过完了,俩人的关系也已经很亲密了。但就是男女间的最后那一步还没跨出。
不是高笙工作太忙没时间,就是好不容易碰到机会被其他的事打断。
惬意的微风吹拂在年轻男女脸上,升起二人心中的热情。
“那个……小娥姐,我送你上去吧。”
金姐轻咬嘴唇,羞涩的看着地面上一块块青石地砖。“嗯,上去喝杯咖啡吧。”
这对男女,怀着悸动不已的心情,向着那淡黄光芒照耀下的单元门口,徐徐踱步。
“TMD!幸好你听了我的话,没直接给石劲提正科。原来这次银行事件是他弟搞得鬼。TNND,省台台长把电视台当自己家的了!”一声声怒骂从花丛后的凉亭传来,直把高笙吓了个激灵。
循声而望,舅舅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凉亭前的象棋桌前,口吐烟火,边骂边下棋。
由于舅舅是背对高笙他们的,所以嘴上依旧喋喋不休吐槽石劲兄弟俩坏话。
倒是坐在舅舅对面,黑瘦黑瘦的中年男人看到了高笙,急忙低声提醒。“老杜,别说了。”
“我就要说!”舅舅鼻子里喷着烟,气呼呼的叫骂道:“我就是看不上石劲。我当省文旅集团总经理的时候,他弟弟石力找了我好几次,我就是摁住石劲不提他。到现在碰了面,石力那狗孙子见了我一句话都不说。”
“啧,行啦。别说了!”黑瘦男人不断给舅舅使眼色。
看着那黑瘦男人的面容,高笙总觉得十分面熟。
“那是,耿叔叔?”跟在高笙身边的金姐小声嘀咕一句。
“耿叔叔?耿书·记!”高笙恍然大悟。那个黑瘦男人不正是并州市委书·记耿岩吗!
耿书·记的眼神示意终于起了效果。舅舅叭叭不停地小嘴登时闭住,转过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身后。
“嗨。吓死我了,原来是我外甥女。小娥小高,来来来。”
听到舅舅召唤,高笙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那里可是坐着市委书·记,省委常委,副省级干部。
身为一个连行政级别都没跨上的小职员,见这么大领导,心里哪能不紧张。
倒是金姐沉着眼皮,有些不悦的抿起嘴唇。牵着高笙的手,早已悄悄背在身后。两只小脚丫不情不愿的迈开步伐,走向舅舅与耿书·记。
到了两大领导面前,金姐却换上一副彬彬有礼的面容。“舅舅,又跟耿叔叔下棋呐。”
舅舅弹了弹烟灰。“呵,还不是耿书·记缺不了我这个棋友。是吧大书·记。”
耿书·记黑黢黢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什么大书·记。小娥,耿叔叔今天可是来求你舅舅找你舅妈办事的。结果你舅舅非但不答应,还硬拉着我下棋。你可得教育教育他啊。”
金姐额头上拉下两道黑线,苦笑着看了看舅舅。
舅舅噘着嘴,气呼呼的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我帮不了你,要找她你自己去。你省委常委能领导她,我可领导不了。我要能管了她,还能让她带女儿跑回她妈那去?”
耿书·记闻言一愣,默默看了金姐身旁的高笙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舅舅这么轻易把家事说给外人听。
耿书·记有些警惕的问道:“小娥,这位是?”
“耿叔叔,他是……我朋友。”金姐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
耿书·记狐疑的打量一番高笙。“小伙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高笙悄悄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汗水。“耿书·记,我是并投文旅开发公司的高笙,之前送资料去市委见过您几次。”
“嘿!老耿,我可和你说啊,这小子机灵着呢。而且一手材料写的那叫个有水平。”舅舅出声帮腔,让高笙心里莫名多了些底气。
“哦~这样啊。”耿书·记缓缓点了点头。“小伙子这会在啥岗位?”
“耿书·记,我现在主要负责办公室工作。”
耿书·记默不作声,只是盯着棋盘,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看着不言不语的耿书·记,高笙有些局促不安。领导的高明之处,在于下级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隔了好一会,耿书·记悠悠开口。“于盘龙这几天干嘛呢?”
高笙心头一颤。这个问题机关重重。既考验高笙的反应能力,又打听他们公司最近状况。
高笙大脑飞速运转,分析了一番耿书·记话中寓意。
“耿书·记,我们于董最近要么是跑各大银行拉融资,要么是开会商讨第一批拆迁款发放方案。经常把我们总会计留到晚上八·九点。我每次看他晚上离开时,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高笙话中暗含玄机。不但将于盘龙的辛苦表现了出来,还顺带暗示自己伺候领导到位。
耿书·记听罢,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变化,眼中却闪过一抹光华。“项目开工迫在眉睫,你们公司事多点也正常。不过你记得提醒他,可别这会用力过猛,开工仪式时候累倒。”
高笙暗暗自喜。“是,耿书·记,我一定把您的叮嘱带到。”
“嗯。”耿书·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棋盘。“老杜,该你走棋了。”
“啊对对。小娥啊,你和小高回家坐会吧,舅舅和你耿叔叔再杀两盘。”
金姐露出标志性微笑。“好。耿叔叔,那我俩先走啦。”
望着金姐与高笙渐行渐远,耿书·记嘴角露出一抹欣赏。“老杜啊,你家小娥找了个不错的男孩。”
“呵呵呵。”舅舅呵呵一笑,拿起一枚“車”道:“年轻人的事,我可不掺和。不过这小子我瞅着挺好。”
耿书·记横挪一步“卒”,坏笑道:“诶对了,你闺女好像和那个高笙差不多大,也到了该谈对象的年龄了吧。”
舅舅没好气的瞪了耿书·记一眼。“谁知道那丫头呢。她妈不让她和我见面,她就真不联系我这个亲爹。哎,这么个闺女也是白养了。”
“话不能这么说。”耿书·记又拱了一步卒。“咱俩从大学到现在快三十年了,你的臭脾气我知道。闺女和老婆都不搭理你,肯定你的问题更大。听我一句劝,这次就当是帮我办事,联系联系老婆,把话说开了。”
看着棋盘上陷入死局的局面,舅舅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