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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极其浓烈,我皱眉睁开眼。

入目是冰冷的白色病房,我没死。

对上席沐满是阴霾的脸,我竟然笑了。

原来他早就在周围安排好了,就连我跳海寻死他都能立刻让手下帮我救上来。

“席湘,你够胆,让我为你的每一次逃跑做下万全的准备。”

“席湘,游戏的掌控权,在我手里。”[1]

“你以为你逃得掉?”

我苦笑几秒,拉过被子盖在头上,不想理会他。

出院后,席沐破天荒没有囚禁我,而是每天好吃好喝养着我。

这天席沐丢一堆书在我怀里,动作没有丝毫温柔。

全部都是导演课程,剧本学习之类的书籍。

我不懂他要做什么。

“你不是以前想学导演?多做些无用功省得花心思逃跑。”

我接下,没有说任何多的话。

这已经很好了,换做以前,我的活动范围只有家里,没有朋友,佣人也不能跟我说话。

我穿的衣服都是他挑选的,都是把皮肤包裹得严丝合缝的款式。

其实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吃饱穿暖,比小时候幸福太多。

席父席母在世的时候,从福利院领养了我,给我取名席湘。

来到席家时我才七岁,那时候九岁的席沐已经比我高出一个头。

我们一起上下学,有一次,有几个小混混要抢我的零花钱,他拿着砖头冲过来把那几个人打得鲜血直流。

比起那些人,我更害怕他。

此后他就时时刻刻跟我在一起,没有任何人敢靠近我们。

这样的安稳只持续到高一,爸妈死了,留下家里偌大的产业。

席沐杀死我们的父母那天,是我的生日。蛋糕是血红色的。

其实爸爸妈妈感情很不好,他们很久之前就离婚了。

之所以没有公开,只是为了给公众营造良好夫妻形象,维系家里的产业。

甚至于领养我回家,也并不是他们真的想要养育我,而是给媒体一个写正面报道的理由。

爸爸不想继续演戏,他要出去和另一个阿姨在一起,那个阿姨有了孩子。

争执中席沐加入了战斗,他和妈妈一起把刀捅进爸爸的肚子里。

然后他们一起把尸体抬上车,运到城外丢进了江里。

第二天,妈妈就疯了,她疯狂砸家里的东西,然后开始打我,打席沐。

在她仅有清醒的两分钟里,她祈求席沐杀了她,她想解脱。

看到妈妈又满眼猩红准备殴打我那一秒,席沐举起手中的匕首直直刺进女人的胸膛。

我至今记得当时的画面,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情绪,缓缓将匕首拔出来之后,他闭上了眼睛。

俯下身,虚空地抱了下母亲的尸体,然后看我一眼,走到另一个角落坐下。

一个星期,我们两个人在血迹斑斑的客厅里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那年我们亲手杀死爸妈,此后便再也没有提起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