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店员高高举手，示意他们往里面看，“警察同志，你们一看就知道了。”
往里走了没几步，就踩到了许多碎片，还有一些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把柱子拖出来的老女人正好和警察打了个照面，警察立刻做好防御的架势，大喊：“不许动。”
老女人也吓一跳，血糊糊的头抬起来看向他们，突然开始大哭，眼泪混杂着血水缓缓流下：“警察同志啊，你们终于来了，你们不知道啊，我受了多大的罪啊。”
来的两个警察都是老警察，办案多年，侦破过不少凶杀案，但看到这样的情景，还是头皮一紧。
这也太吓人了，怪不得店员都不愿意过来。
“你好好说，先把人放下。”
老女人把柱子放下，解释道：“这是我儿子，就是他打我们两个。你们看看就他这样，打我们就跟玩一样。”
盛定远从房间里出来，裤脚还带着血迹，身上其他地方也有星星点点的血渍，看起来的确可疑。
警察警觉起来：“你站住，别动，什么人，老实交代。”
他们看人很准，一眼就看出盛定远不是寻常人。
盛定远拿出证件，远远的给他们看了一眼。
两人对视一眼，笑道：“原来如此，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
盛定远下巴指指门口：“让她和你们解释，我们也是半路来的，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管发生了什么事，你打我们就是不行。警察同志，你可不能袒护他啊，要不然我们老百姓还有什么活路吗？”
老女人边哭边跑向警察，骇人的样子吓得警察连连后退。
“大娘，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先别激动。”
一人去叫店员过来，店员拿帕子捂着口鼻过来，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那对母子在这里住了三四天了，一直没啥事，房钱还是这位同志和哪位女同志一起给的呢，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但是在今天早上，我刚起床，这个老大娘和那个男的，就带着一伙人浩浩荡荡的进来了。”
“他就把菜刀往柜台上一拍，吓死我了，我寻思我要死在这里了。他说找他媳妇，我说我不知道他媳妇是谁。他又跟我说他儿子也在这里，我一下就知道是谁了。但我肯定不能说，我怕他把他们给杀了。”
“但是吧，就那么巧，他媳妇带着儿子从外面吃了早饭回来，就被遇上了。然后他就拿着刀去抓他媳妇，把他抓到房间里去了，就一直打他。我们都去劝了，他们家里人就是不让我们进去。”
店员讲得绘声绘色，还哭了。
警察的脸越来越黑，盛定远也越来越生气。
这一家子畜牲。
“正好这个时候这位同志来了，他们要是不来的话，那个女的就被打死了。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店员拍着胸脯安慰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灵。
警察点点头：“那你看清是谁打他们两个了吗？”
店员看一眼地上哼唧哼唧跟个死狗一样的柱子，还有血次呼啦的老女人，害怕的摇摇头：“我没看见，我一直在门口坐着了，里面啥事我都没看见。”
她也没撒谎。
那现在就是不能证明，他们两个是被盛定远打伤的，他们两个的证词都不管用。
不过有一点很明确，柱子携带危险品企图伤害人的性命，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们一家人聚众斗殴也是真的。
那就，抓起来吧。
两人一人拷一个，把她们反扣着手带走。
店员欲言又止的，小声道：“警察同志，这个谁来赔偿啊？”
里面东西都砸坏了，床单被褥都得换，还需要大扫除，都是钱啊，可不能扣她的工资啊。
警察同志开口道：“谁损坏的谁赔，你放心。”
店员松口气，那她就放心了，和老板也能有个交代了。
“唉为啥啊警察同志？你们太不公平了吧，为啥只抓我们啊，他呢？还有那个女人呢，你们怎么不抓。你们就是欺负老百姓是吧，来人啊，欺负老百姓了。”
被塞到警车上了，老女人还在叫唤。
盛定远也上了副驾驶，他们心里才平衡一些。
凭什么只抓他们啊，现在好了，都得抓起来。
老女人提醒道：“还有一个在医院，你们也把她抓过来。”
车上的人都不理她，柱子疼得哆哆嗦嗦的，脸色煞白，头上不住的冒冷汗。
怕他死在警察局，还是决定先把他送到医院去检查检查，当然费用还是他们一家人出，等到了最后再算。
医院里，翟羽佳已经做完了检查，肋骨骨折了三根，鼻梁也断了，眼睛被打得充血，身上其他的小伤口更是不计其数，其中还有一些陈年老疤。
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成这样，李知夏心疼的不行。
翟羽佳却淡然的笑了，口齿不清道：“这一次，应该可以把他们都送进去了吧，我可以解脱了吧。”
以前，她遭受毒打的时候也会跑，但每一次都会被抓回去，因为村里的人都认识，都有着微妙的血缘关系，他们会互相帮忙。
被买来的女人，跑出去的很少，真正解脱的就是那些死了的。
死一个，他们会再买一个。
周而复始。
她曾经绝望到想死，现在她只希望他们死。
李知夏沉重的点头：“可以了，这一次一定可以。等会警察会来找你做笔录，你好好配合，说实话就行。”
先给柱子做了检查，等结果时他们去找翟羽佳，警察让老女人在外面等着，老女人恶毒的眼光透过门上的窗户往里面看。
怎么不早早的把她给打死。
孩子都生了，这女人也就没用了，就应该早点把她打死的。
以后村里的女人，生了孩子都不能留了。
晦气。
李知夏刻意的挡住了窗户，和警察一起听翟羽佳讲述了她这些年来的遭遇。
她出生在一个优渥的家庭里，却因为一次善举而被打晕，然后拐卖到一个小山村里，生了孩子后又被拐卖到这里。
每天都要挨打，要干活，还要给他生孩子，生了孩子后日子也没有好起来，让她萌生了自杀的念头。
所幸被人救了下来，她现在只想好好活着，也请警察惩罚那些坏人。
老女人趴在门上偷听，越听越生气。
她们又不是把人抢来的，她们也给了钱的，况且孩子都生了，她怎么还是个白眼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