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寂静无声。
谁也没想到，莫羽竟主动应战。
并不是莫羽头铁。
而是脑子里的羊皮卷，忽然提示。
【临时成就提示：好好给天之骄子上一课。完成奖励，当前存储成就点X2】
看来，今天的软饭，莫羽注定是吃不成了。
趁众人还未回神，莫羽继续补充道：“师伯，是想要玩生死局，还是尽力局？”
张琨瞄了眼身后的弟子，只见齐衡眼中闪过厉色。
齐衡大步上前。
“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张琨握拳轻咳，师徒二人一唱一和。
“咳咳，即是生死比斗。这该有的规矩，还是得事先说好。”
“不知师伯口中的规矩，是何规矩？”
张琨轻抚长须笑道：“你是练气期，我徒儿齐衡也是。
你俩之间，应凭自身实力一决胜负。
倘若假借符咒之威，就莫怪老夫出手化解了。”
莫羽掏腰间葫芦，饮酒长笑。
“哈哈哈，我当是什么规矩。
原来是师伯怕我的符咒，伤了你的爱徒啊？
不过一张符咒而已，不用也罢。”
莫羽从容自若。
仿佛那个无用的花瓶是对方，自己才是那个炼气圆满的天之骄子。
张琨偏头在齐衡耳边低语。
“你放心一搏，这小子不管使什么诈，危难时刻，自有为师出手。”
齐衡自信满满回应。
“何须师傅劳心，没符咒之威，对付区区炼气五重，徒弟自当手拿把攥。”
说罢，齐衡一个纵身而下，来到莫羽对面。
见对方来势汹汹。
子桑兰心贴近莫羽，轻声道：“小羽儿，你若扛不住，可别硬撑哟。只要你开口，姐姐我呀，立刻出手
，替你逐客。”
莫羽转头，与这情意绵绵的双眼对视。
他在嘴角刻意留下内涵笑意。
“好呀。”
旁人眼中，两人对望之神韵，绵里藏情。
话中，更夹杂着一股酸意。
说者无意，听者酸苦。
齐衡心中不爽，有意讥笑，“小子你不好好躲在女人背后吃软饭，却非要把头伸出来找死。”
莫羽小酌一口壶中美酒。
带着三分酒意道：“没错，我就是找屎，而且这屎，还得挑软的踩。”
长生峰的弟子忽觉不对，在张琨耳边道：“师傅，这小子骂师弟，好像把咱们也带进去了。”
“哼，死鸭子嘴硬
，口舌之快罢了。待会你师弟折断他手脚，将他做成人棍时，且看他还有几分傲气。”
张琨看向齐衡继续道：“衡儿，速战速决。”
“是！”
齐衡得令，眼中凶光迸发。
身形化作虚影，数息间便至莫羽头顶。
炼气圆满，人体原本的机能已达极限，与筑基初期的修士相比，身法方面也不逊色几分。
势大力沉地下劈，直击莫羽天灵盖。
莫羽近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已无避势，张琨冷笑道：“不堪一击。”
可话刚出口，他脸上的肌肉却又立马僵硬了起来。
自己徒儿势在必得的一脚，竟迟迟劈不下去。
整个人被定在了半空。
“这是什么歪门邪道？”
张琨一时间看不出门道，但身临其境的齐衡却对此无比地熟悉。
又是上次那种感觉，又是那只无形的大手。
可没等他想出化解之法。
莫羽却已经做出了，他们从未见过的动作。
棒球比赛里，标准的投球动作。
抬腿提膝，上肩挥臂。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莫羽的身体没有接触到齐衡，但齐衡几乎与其动作完全同步。
手挥人出。
一颗人体棒球激射而出。
嗖的一声后，不远处山体发出巨响。
尘土弥漫，碎石四溅。
峭壁之上，被砸出了个浅坑。
坑中齐衡，捂住胸口嘴角淌血。
可还未等他有所行动，就看见莫羽的手掌往回一抓。
那无形之力，便又将齐衡给拽了回去。
这一瞬间，张琨与子桑兰心终于看出眉目。
异口同声道：“吸星揽月！？”
二人如此震惊，并不是因为，这门功法有多么的出类拔萃。
恰恰相反。
吸星揽月，不过是青羽门最低级的隔空移物功法。
被移动物品，但凡有点份量便无法奏效。
就算是元婴期修士，施展吸星揽月也只能缓慢挪动一个成年男子。
可莫羽却视对方如玩物。
齐衡身体倒飞而回。
迎接他的，是莫羽沙包大的拳头。
门牙与唾沫，横飞于朝阳之下。
又是嗖的一声，山体上又多出了个浅坑。
莫羽手指一勾，身旁石墩立马移至身后
他长袍后甩，顺势坐下。
打开壶盖，畅饮一口，然后朝着张琨打趣起来。
“师伯说的没错，不堪一击。”
张琨嘴角抽
动，却不作口舌之争。
他了解自己的徒弟。
这种程度，绝无可能击败齐衡。
果不其然。
尘雾散去，齐衡佝偻着腰，缓缓走来。
虽然被揍得很惨，但他的脸上，并无丝毫退意。
反而多出了些许兴奋。
齐衡将已脱臼的下巴掰正。
“呵呵，这才有意思啊？吸星揽月吗？虽不知，你为何能将其用到这般地步。
但师傅说过，无论何种功法，都有其缺陷之处。”
齐衡左手结印，眉心乍现光点。
只见灵力如泉涌，自他眉间喷涌而出。
伴随着阵阵龙吟。
一条透明的水龙，盘旋腾空。
张琨脸色转喜，朝身后徒弟们招呼。
“呵呵，这齐家的玄水双龙诀。虽比不上我峰顶尖功法，但在炼气期已属上乘。
吸星揽月最大的弊病，就是无法控制功法与灵宝，任何被五行之力包裹之物，都能将其阻隔在外。
且看你们师弟，如何灭杀这狂徒。”
齐衡目中寒光依旧，右手又掏出储物袋。
一道剑影乍现。
黑莲剑柄，剑身朱红。
见到此剑，齐衡的师兄们纷纷咋舌。
“这，这不是师傅炼气时期的随身灵宝，赤剑焚天吗?”
“是啊，虽说如今已无大用。但对师傅来说却是意义非凡的藏品。在炼气期也是天花板的存在。”
“没想到，师傅竟然把它送给了齐师弟。”
子桑兰心看出险情，柔声提醒。
“小羽儿，这左玄水，右焚天。即便是我家那炼气圆满小丫头，恐也难以招架。”
莫羽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架势倒挺足，可惜，徒有声势而已。”
齐衡怒目圆睁，“狂徒贼子！”
玄水蛟龙，冲天而起。
赤剑倒悬，火云翻滚。
随着齐衡一声暴喝，皆齐齐向莫羽扑去。
这高温火云遇上阴冷玄水，不说二者本身威势如何，光冲击产生的水蒸气便能将人蒸熟。
莫羽将酒壶盖上，免得污水溅坏了这一壶好酒。
就在这盖壶一瞬，蛟龙火云皆已至头顶。
浩大声势下。
莫羽发丝飞舞，衣袍飘扬。
但他依旧面无表情。
只见他右手猛地一抓，左臂挥袍转动。
龙吟消迹化作虫鸣，火云失准原地打转。
“这。”
齐衡目瞪口呆。
望着被掐住七寸的水龙，和被溜成一团火球的赤焰。
刚接好的下巴，似乎又掉了下来。
面前的一切，已超越了他的认知。
不光是齐衡。
在场的二两位结丹修士，也是连连摇头皱眉，叹其不可思议。
这已经打破他们，数百年的修行认知了。
莫羽起身，一脚踹开石墩。
马步一扎，打起了太极。
一股无形之力，牵引水火二物跟着转动起来。
忽然。
莫羽周身肌肉紧。
双掌用力一摆，火球与水龙当即打向齐衡。
齐衡大惊失色。
猛然后撤，可终究晚了一步。
水火交融，在其跟前爆裂。
热浪裹挟着滚烫的水花，将他冲飞。
“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山巅。
齐衡暴露在外的皮肤，皆已红肿起泡。
他强忍剧痛，“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打破这世间万物的法则?”
莫羽道：“你就算已至圆满，终究还是炼气期。
咱俩始终是一个圈子的。倘若张师伯不这么自大，让你筑基期的师兄出手，也许，还真够我喝上一壶。”
莫羽的话对于旁人来说，并无他意。
可对从未受过挫折的齐衡，却是莫大的羞辱。
他不能容忍自己失败，更不能容忍自己输在一个废材花瓶手中。
“你说什么……？”
他扑在地上，咬牙呢喃。
空中师兄们见他大势已去，便想将师弟带回。
可刚出一步，却被张琨伸手拦下。
“师傅？”
“还没有结束。”
“可是再打下去，师弟他...。”
“倘若衡儿，就这点程度。那他便也不配我寄予他的厚望，更不配拥有这把焚天。”
果然，齐衡竟然缓缓爬了起来。
他虽衣袍残缺，发冠披散，看上去狼狈至极。
但眼中战斗的欲。
不但未散，反倒更盛。
齐衡巅笑道：“一个圈子？和你？呵呵。”
突然！
他笑容一凝，面目狰狞起来。
“不就筑个基吗?
我现在，就筑给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