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没成仙的时候,就只是仙界的一个酒坛子,还碎了一个角,孤零零的待着某个小角落里,虽说这仙界看起来干净,但是隐藏在云雾之下的,免不了被一些毫无公德心的仙丢些没用的东西,就好比这酒坛子,就是不知谁随手“落下”的东西。
那时我整日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仙,因为日日吸收仙气,才有了成仙的机会,可是在最后的关头,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怎么也无法冲破那层桎梏。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临淮仙君,他刚刚历劫归来,去拜见仙皇陛下,风尘仆仆,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头发半散落在肩头,显得有些凌乱,从远处走来。
对方仙气飘飘的样子一度让我产生一见钟情的错觉,我几乎是看呆了,一时间竟没有缓过神来。
临淮似乎看出来了我的窘境,右手微微扬起,一缕轻飘飘的仙气打进了我的本体里。
正因为这缕仙气,一个小小的坛子才得以在一年之内便成了仙,成了这仙界里的一名酿酒的小仙。
以至于后来我与凌辰成了挚友,为了恶心凌辰,我总会矫揉造作的蹙着眉,捧着心来上一句:“一见钟情,大抵不过如此吧。”
仙界的风总是如此和煦,我叼着一片桃树叶子,难得清净地翘着二郎腿躺在树枝上,看着远处发呆。
临淮手中拿着东西,从远处走来,我见到他后心中一喜,连忙坐了起来,却不想直接从树枝上掉下去了,正正好好摔在临淮面前。
临淮依旧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只见他嫌弃的皱了皱眉,直接绕开我走了。
“诶……”我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追上去,“小仙见过仙君,临淮仙君这么急是要去哪啊?”
临淮轻轻抬了一下眼皮,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一般,但我却明显感觉他带着一丝不耐烦。
“仙君仙君!”我赶紧从袖里乾坤拿出一坛子酒,“这酒名叫三月拂莲,以泰清池的莲花酿制了整整三百年,整个仙界也就三坛而已。仙君若是不嫌弃,便拿去,就当小仙赔罪给仙君了。”
在这之前我特意将密封的塞子换成了密度较低的柳木塞,缕缕酒香倾泻而出,时时刻刻都在勾着我的口水,就不怕他临淮不喜欢。
我愿将自己称之为心机坛子。
只是现实啪啪打脸从不停止。
临淮轻哼一声,径直走在了前面,却在不经意间放慢了速度,看得出他只是想矜持一下。
临淮在心中哼哼着:那这种酒来跟本君赔礼道歉?真是小儿科!以为本君会被这种东西收买吗?你可是浪费了本君一套紫镜鲛纱衣衫的人,紫镜鲛纱很贵的知道吗?
我眨巴眨巴大眼睛,假装没看到临淮的微表情,故作为难的叹了一口气,作势要将酒坛子收起来。
“那个……仙君……”
“不是要给吗?”临淮突然停下来,转身说道。
我还在低着头配合他演戏,一时间没有防备整个人砸到了他的身上,脑袋撞得生疼不说还要担心临淮的脸有没有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临淮的身体忍不住地在颤抖,强忍着嫌弃说道:“给我。”
看来临淮嫌弃归嫌弃,酒还是要喝的。
难不成只是嫌弃她这个人,并不嫌弃她的酒?
“啊?”我一脸懵,反应过来是手中的三月拂莲以后,没想到临淮居然这么快就放下矜持,免不了有些肉痛,“仙君,要不我们在商量一下?其实这个酒一点都不适合……”
“嗯?”
“没什么没什么,给!”我毫无骨气的将酒坛子双手奉上。
临淮毫不客气的收了酒,冷哼一声离开了。
“嘶……心疼。”我揉了揉胸脯,再抬起头,临淮已经走出二里地了。
我小声嘟囔道:“你都收了我的东西,就不能态度好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