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赏花宴

闻言,下人们眼睛一亮,之前他们在府中做得好好的,偏偏不知道从哪杀出来个雨夫人,害得他们月钱减半,如今又要为以后做打算。

“大夫人,我们自然是愿意的。”

“这几年来您对我们不薄,逢年过节还给我们涨钱,这样好的东家,我们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

孟思雨略带不满,秀眉紧蹙着,张嘴反驳:“这些家仆每人二两银子,每月算下来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如今府中哪还有闲钱供你去逞能?”

若留下他们,这可是狠狠打了她的脸,刚掌家半日就被抢了风头,孟思雨不禁狠狠瞪着眼睛,恨不得把温之瑜一口咬死。

被她出声呛,温之瑜还没恼,反倒是周老夫人出声反骂回去,她指着孟思雨用力喘气,显然被气得不轻。

“快闭嘴吧你!没脑子的王八子货!”

她最看中面子,现如今府中确实入不敷出,可也没见过这么蠢的,上赶着将自己家败落的事说出去!

今日若是不把事情处理感情,以后她还怎么出去,去见那些手帕交的老友们了?

“今日之事本就是你处理不当,家仆虽签了契子,可那都是拿酬劳办事的,岂容你随意发卖?”

当初这些人都是温之瑜招来的,可不是买来的,自然不是可以随意被主家处置的。

周老夫人快步走到温之瑜身侧,见满院子荒唐,认真思索道。

“既然你们不愿走,那就听大夫人说的,以后变留在府中继续伺候吧,日后也由大夫人负责月钱。”

温之瑜笑出声。

还真是会打算盘啊,自己这个做生意的都没她会打呢。

“老夫人莫不是刚才没听清?我家姑娘说了,她只负责风间阁的仆人月钱,其余的不归我们管。”桃红哼了一声。

温之瑜也跟着出声:“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老夫人又何必想着占我便宜?”

“莫不是觉得我温之瑜好欺负,随你们周家的性子来?”她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周自宴,冷笑道,“说了要和离,大爷可一定要快点把休书送来啊。”

“温之瑜!你不要太过分!”周自宴在家仆面前丢了人,嗓音不免拔高了许多。

而站在他身侧的孟思雨,听到这话后脸色一僵,只当她聪明了,学会了欲擒故纵的手段。

“要说过分自然是没人比你更过分了。”

温之瑜直视他的眼睛,容貌美艳而又高傲,淡淡道:“宠妾灭妻,也确实只有你周自宴能做得出来了,脸皮堪比城墙厚,也不知是怎么长大的。”

“和离后,就算你有温家撑腰,也是个被抛弃的二嫁妇,盛京城中有哪家郎君会要你?”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已给家中寄送书信,几日过后父亲母亲便会带着当年信物过来,两家长辈商议,和离书一封,从此你我两家再无关系。”

见她真是铁定了心,周自宴梗着脖子怒吼道:“好,此话一出,我必当着左邻右舍的面休了你!”

说完,他冷着脸大步离去,完全忘记了身后的孟思雨。

周老夫人急忙拦着,试图挽回,“之瑜,将外室带回来又平妻,这件事是我们错了,母亲跟你道歉。”

“这三年来你孝顺又顾家,可不能为了一时之气和宴儿和离了啊,你到底是女人家,以后可怎么办,孤独终老吗?”

其实打心底里,周老夫人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在得知靠不上孟思雨后,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彻底放低身段,恬不知耻地想要把温之瑜哄回来。

温之瑜站在原地,想起这段时间里周家人的狠绝毒辣,心头蔓起冷意,这三年,她是真的想好好过日子,替夫君守好这个家的。

若说后悔和失望,她也是有过的。

“这样的人家,您觉得我还要奢求夫君的恩宠,继续待下去吗?”

“周老夫人,怎么说我也真心待您,您难道就不能替我考虑考虑,就当是这三年来对我的怜悯吧。”

周老夫人脸色通红,忽然不敢直视温之瑜那明亮的眼神了,嘴唇蠕动两下,最后叹了口气。

见这样,下人们更加坚定了要跟着温之瑜的决心。

进门三年的媳妇都能被如此无情对待,那更别提他们这些身份低贱的家仆了,指不定有多少手段等着呢!

桃红忧心忡忡,眼里全是对自家小姐的心疼,“小姐,等老爷夫人来,一定替您出气,咱家老爷是好官,要是百姓们知道您做的事,一定会骂死周家人。”

知道整件事的周家家仆们也跟着点头,心里也顺着桃红的话骂起来。

“只是……”桃红突然沉默了起来。

温之瑜问:“只是什么?”

“奴婢心疼您花的银子,那么多银子就算是给狗花,狗也早就摇尾巴了,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岂不是要不回来了?”

银子的事她不担心,这段日子,她买通了孟思雨和周自宴身边的下人,早就知道孟思雨背后的动作。

这笔钱她是一定要周家吐出来的,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机,没到那个能一举让周家永不翻身的时机!

最后,除了下等仆人,周家大部分家仆都选择了去风间阁。

老夫人院子中除了李嬷嬷外全都走干净了,等到了晚上吃饭时,他们等了许久,也不见上菜,周自宴找去了厨房,这才知道厨房里的人也跟着跑光了,从今天开始,他们要自己学着做饭吃了!

听着桃红愤愤地说完这些,温之瑜笑的快要抬不起腰了。

“姑娘,方才县主府的小厮送了请帖过来,明日就是了,姑娘可想好要穿什么衣服过去?”

温之瑜看着衣柜,随手指了指紫色的那件,柔声说,“不必打扮的太张扬。”

“为何?现在全城人都等着看姑娘笑话,要是打扮的太素,岂不是又会被他们传些风言风语了。”

温之瑜看向黑漆漆的屋外,嗓音清冷,“桃红,无论怎么做,我们都堵不住那些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