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师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告状啊?”叶霜寒揉着屁股小声嘀咕着。
“霜寒,明日一早你便随我去向温老和温姑娘道歉,你今晚也不必睡了,我盯着把所有功课补全。”
朝堂不稳,如今许多藏在暗处的人在盯着他兄弟二人,若霜寒依旧撑不起责任,怕是要被明里暗里欺负了。
“……知道了,大哥。”被踹得疼了,叶霜寒不敢坐凳子,只好委屈巴巴站着赶功课。
夜幕渐渐消失,天空泛起鱼肚白来,赤红的霞光落在每一处,沉睡在美梦中的众人快要醒来。
早上吃饭时叶霁白和叶霜寒也跟着一起来了,俩人坐在温父身边,叶霁白身旁坐着的人还是温之瑜。
按理说他们不该和太子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温父也提出要单开一桌的意思,最后被叶霁白用不必铺张浪费的借口挡住。
一顿饭下来,叶霜寒眼睛就没有闲着的时候,恨不得黏在温之瑜身上。
他这嫂嫂长得真好,怪不得成婚了大哥还惦记,甚至在得知周自宴带小妾归家后,硬生生累死了三匹马赶回来。
啧啧啧,当真是用情至深啊。
吃完饭,温之瑜就先回到闺房收拾东西去了,这次回盛京城温父温母也跟着一起,一是为了和离之事,二便就是南方洪涝灾害要进宫面圣。
桃红和几个小丫鬟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顺便把温父温母的包袱也收拾完了。
“姑娘,奴婢刚才去了马圈,已经通知管家备好马车了。”桃红说道。
温之瑜点点头,“这次回周府,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我希望你们都能明白。”
“奴婢们明白,都明白。”几个丫鬟齐齐应下,如今她们的卖身契都还在夫人手中,自是知道谁是老虎大王。
见几人都是聪明的,温之瑜也没再说些威胁的话,她指着窗边的梳妆台,淡淡道:“喜欢什么就自己拿吧。”
“这……”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过去。
桃红扬起下巴,哼了声:“姑娘叫你们拿就过去拿。”
温之瑜端起茶杯,雾气缭绕留在她那张妖娆动人的眸子前,她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温柔。
“这次遭遇事故,你们护主有功,自是有赏赐的,都看看自己喜欢哪个。”
听到这话,丫鬟们心放下了,有个胆子大的丫头先过去挑了,纠结半天最后拿了个金镯子。
见有人先打头,其他人也不再畏缩,纷纷上前过去选喜欢的,还因为俩人看上了一个,差点没打起来,最后还是温之瑜出声解决的,干脆找了个一模一样的钗子,这才算完了。
“姑娘,以后您就是我们唯一的主子。”
“是嘞是嘞,俺叫二妞,以后姑娘有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交给俺。”
丫鬟们连忙跪地谢恩,个个抢着表忠心,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主子看看。
桃红有些不乐意地撇了撇嘴巴,哼,姑娘有她了,别想和她抢活干!
“都把东西收好吧,温家不缺钱,若是以后你们伺候得好,赏赐比这还多,还贵重。”温之瑜柔声开口,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夹杂着一丝冷淡。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样才能更好将人心钻在手里。
过了一段时辰,由叶霁白身骑战马走在最前面开路,因南方洪涝未被控制,数不胜数的难民们如同蚂蚁般往盛京城涌来。
一路上无数道眼神打量着温家马车,有些性子野的,试图上前去要些吃食,刚朝这边走了几步,就见骑在马上的叶七等人拔剑出鞘,泛着寒光的软剑透着锋利。
见到此状,他们也不敢再打起小心思,只好老老实实回到队伍里继续赶路了。
温母和温父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此时俩人都正在做自己的事情。
“她爹,你朝着外面看什么呢?外头风大,别再把黄土吹进来。”温母翻着手中账本,头也没抬就出声说道。
“唉……”
温父叹了口气,“南方洪涝,庄稼都被毁了,百姓们没了活下去的法子,全都朝北边乞讨逃难来了。”
当真是民不聊生啊!
扫了眼窗户外面,温母眉头也跟着皱着,她是苦人家出身,早年没出海的时候连顿饱饭都没吃过,自是看不了这样的场面,心下起了想法,想等到了地方再与女儿商量一下。
而另一辆马车内,温之瑜也掀开车帘子向外边看去。
一直走在前面的叶霁白放缓速度,示意叶七带人顶上去,自己则慢慢落后在马车边上。
他淡淡地瞧了眼温之瑜,说道:“温娘子想出手相助?”
“你怎知道?”温之瑜想事情想得入神,被冷不丁吓了一跳,语气不免有些骄横。
叶霁白看着她这幅炸了毛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极了,轻笑出声:
“温娘子心里有什么事全都写在这张脸上了,还用得着猜?”
有人在的时候叫她温姑娘,没人在就叫她温娘子,还真是一点都不把心思藏起来!
温之瑜莫名烦躁得很,总莫名觉得这位太子殿下过于关注自己了。
“此次与温老一起回城,为的就是进宫面圣将此事报上去,南方洪涝,想来也是件头疼的事儿。”
“温娘子不是想找个时机完美脱身周家吗,若是娘子能凑齐善款,想来也能得到进宫面圣的机会。”
叶霁白语气一顿,狭长的眸子如同深井般幽深。
“若是得不到呢?”温之瑜被这话提点的动了心思,若是普通和离,自己定是要被反复拉出来八卦,免不了影响以后的生意。
可若是圣上下旨赐和离,这意思可就不一样了,就算以后撕私下被八卦,可他们若是当着面前说,她也是有理由回怼过去的!
清风徐徐吹来,不知什么时候叶霁白停下了马,定定望着马车上那张巴掌大貌美如仙的面容,喉咙滚动,他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