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鼓声骤然打破了宁静,耶鲁王已然开始集结兵力,他手下的四大天王早已率兵奔赴边线,严阵以待做好了防备。
那里乃是金、北两国的边界线,边线之后更有着无数座城池。
一旦失手,所面临的必将是国破家亡的惨境。
叶霁白神色冷峻,低声说道:“放心,城门虽已紧闭,但只要我们不出去,隐匿在这客栈之中,金国人是难以发现的。”
温之瑜听闻后轻轻点了点头,可眸中仍然透出一丝忧虑。
俩人走进客栈内,幸好之前老七在地窖里存了很多粮食,就算战争迟迟不结束,他们也能存活下去。
随着墙外街道上金国士兵整齐的步伐声,俩人的心也跟着高悬着。
来到客栈的二楼,顺着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叶霁白隐蔽身形藏在花瓶后面,小心地观察起外面的动静。
此时,城内的鼓声和号子声愈发激昂,士兵们的呐喊声更是嘶声力竭,此起彼伏。
温之瑜下意识绷着脸,心中清楚,这一战,两国必将惨烈无比。
与此同时。
朔帝率领的十万大军快马加鞭,只需再过半日,便能抵达罗运城。
连续几日日夜不停歇地奔波,朔帝毕竟年岁渐长,身子骨终究经受不住这般长途跋涉的颠簸。
最后,还是同行的军医们出声劝阻,这才为所有人争得了原地休息半个时辰的机会。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十万大军再次出发。
这一路上,朔帝亲眼看到了边关百姓们的艰苦。
黄沙漫天,费力开垦的田地被祸害得杂草丛生,不见往日绿油油的繁茂庄稼。
近半年来,朝廷下发的银两和米面迟迟不到。
百姓们只能依靠豆子饭勉强果腹,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中满是对世间的麻木。
士兵们眼闪不忍,心中不禁翻涌起一阵哀切来,他们皆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若不是为了军饷,谁愿意拿命来拼死一搏?
这次出征,家中妻儿老母哭得肝肠寸断,眼睛都快哭瞎了。
可今日他们若不迎战,日后换来的将是金国更加肆无忌惮地侵略!
他们定要为家人们带来安宁,让以后的子孙后代们能够平安长大,想到此处,士兵们的目光愈发坚定。
夜幕降临,大军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抵达了罗运城内。
朔帝虽身为此次出征的主帅,然而既他不熟悉当地的地形,也不了解金国人的战术,无奈之下,只好让一直镇守在此处的战家军领军吴洋来主持大局。
吴洋是战竟泽的左膀右臂,虽不善武,但头脑聪慧,专门制定战术,用来克制那些蠢笨如狗熊的金国士兵们。
十万大军在一片空旷之地安营扎寨。
朔帝的营帐位于最中间,他坐在营帐之中,眉头紧蹙,与吴洋以及一众大臣们商讨着不日即将来临的大战。
将领们围坐在桌子跟前,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和紧张,沉声商讨着对抗金国人的作战策略。
他们虽是武将,可大多数都是在兵部任职的花架子,若要用官职来相论,全都是些空有其表的人。
朝中唯一能够险胜耶鲁王的,也就只有十年前消失的战南天,以及战家存的独苗战竟泽了。
说起战竟泽,将领们皱着眉头询问吴洋,“我们已到此处许久,为何不见战大将军的身影?”
吴洋一愣。
前段时间太子殿下带着潜龙卫来边关,问了许多有关将军失踪那日的消息,他还以为盛京城内已经知晓了将军失踪之事。
吴洋回过神来,神色凝重地说道:“战将军早在半月前就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此言一出,营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将领们面面相觑,眼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主位的朔帝脸色阴沉,冷目微眯,落到了吴洋的身上,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此事重大,监察官为何不上报于朕!”
所有人连忙跪在地下。
“陛下息怒,那检察官苏百万早在十天前被查出是敌国的探子,已经畏罪自杀了,此前金国频频来犯,局势紧张,唯恐扰乱军心,这才没将此事泄露出去。”
吴洋也品出来不对味了。
先前太子殿下分明是知道战将军失踪的,他身边还带了潜龙卫,那可是皇帝的暗兵。
若朔帝真不知情,那潜龙卫又怎么会在太子身侧?
朔帝脸色阴沉,犹如毒蛇般的视线扫在吴洋的脑袋上,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罢了,现在最要紧的便是与金国的仗要如何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在朔帝又要发怒时,一位将领站出来说道:
“陛下,以臣之见,应先将失踪的战将军找回来,同时按兵不动,若金国先开战,咱们再应战。”
另一位将领却摇头反驳道:“不可,金国向来粗鄙,若我们按兵不动,他们偷袭怎么办?这样只会让失了军心,军心涣散,让金国人认为北国不敢应战。”
兵部出身的几位将领们争论不休,吵得朔帝心烦意乱。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陛下,营帐外有一个自称是太子殿下的人求见,他说他叫叶七!”
朔帝眼神一凌,起身说道:“快随朕出去看看!”
众人来到营帐外,只见营帐外站着四个狼狈的人。
叶七看到朔帝连忙跪下,大声喊道:“陛下安。”
而身后的战南天同时弯下腰,他双腿不便,手上失力,一下砸到了地面上,若不是小官反应迅速,将他拉了起来,定要砸得鼻青脸肿。
众人被吸引过去,朔帝盯着眼前狼狈的人,莫名觉得熟悉,严肃地问道:“叶七,太子呢?”
“你身后的这些人都是谁?”
叶七赶忙回道:“回陛下,主上在金国内布了暗桩,想一举捣碎耶鲁王的密谋,现在还在金国城内。”
“我身后的人……”
他深吸口气,望着战南天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沉默半天,最后在朔帝紧锁的眉头下,还是战南天开口说的话。
“臣战南天,问陛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