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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了?”

刚踏入门内,便看见尚成正站在大殿中央等我。

他身上没有穿婚服。

我深呼了口气,边走边回答,“我只是去外面透透气。”我说,“今日不是你大喜之日吗?你怎么在这儿?”

待我走近,尚成一把搂住我的腰,嘴角勾起,眼中含笑,“你吃醋了?”

我冷淡的看着他,“可能吗?”

尚成好像被我这句话弄的十分不悦,什么也没说,直接吻住了我。

我想挣扎,可他却将我紧紧环住。

被尚成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泛着强烈的恶心。

我一边恨他,一边觉得悲哀。

我与他明明有血海深仇,却做着如此亲密之事。

简直又可悲又可笑。

我一直不曾睡着,也不敢动,怕弄醒旁边熟睡的尚成。

看着尚成的睡脸,我有些晃神,好像突然回到了和尚成成亲的那晚,他也是这么睡在我身旁。

可那时的我绝对不会想到,我用尽心力爱的人日后会是我恨之入骨的仇人。

如果这时有一把刀,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刺进他的心脏。

我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下床,将刚才我趁尚成不注意塞进床榻下的那封密函小心抽出来。

怕尚成醒来发现,我又将帘子放下,偷偷走到殿中一角落里的暗灯处看。

那信是封丞相写的,信上说在事发之时,他的密探看见我被尚成的人装进了棺材,然后又被偷偷带到了皇宫,于是知道我还活着。

他一直愧对父皇,所以想将我救出,就当是为父皇再办一件事。

他说他女儿,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封桥烟会来与我接应,其他的我不必劳心。

我将信烧掉后,没了一丝困意,干脆就坐在烛火旁。

父皇从小就不允许我参与和打听政事,二哥也是。

我不清楚封丞相的底细,他一边说对父皇心怀愧意,一边却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尚成。

虽然他说封桥烟在宫中可以帮我,但总不可能是为了救我才将人送入虎口吧。

我想不明白。

不管怎样,我已经无路可退了,不管封丞相怀的是什么心思,我都要试一试。

如果在宫里杀不了尚成,说不定逃出去可以找到机会。

而且只要逃出皇宫,我就自由了。

“坐在这儿干嘛呢。”

沉思间,一道冷冽又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注意到尚成站在我身旁。

我站起身,没看他的眼,“睡不着。”

尚成顿了顿,“那就给朕弹琴吧,好久没听到你的琴声了。”

他是在羞辱我吗?他明知道我的手已经废了。

我将还缠着薄纱的手举到他面前,“弹不了。”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是如鲠在喉。

曾经琴艺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我把手看的比脸还珍贵,可现在却废了。

尚成看着我的手迟迟不作声。

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我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他什么也没说,拂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