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谢家不留无用之人

沈昌城说话都不利索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满脸鄙夷的看着她。

“断绝关系可以,五百万你想都别想,给你个两万块钱足够了。”

一边说,他一边扔出一张银行卡,很明显早就准备好了。

沈锦舒看都没看一眼,唇角勾起一道讥讽的笑。

还真当打发叫花子呢。

“行,那就断绝关系这一条吧。”

沈锦舒可以保证,这绝对是她最好说话的一次。

她直接就让沈昌城拟定协议,等律师过来。

协议一式两份,签字画押,一切水到渠成。

“行了沈先生,我今天走出这个门,从此跟沈家再无瓜葛。”

沈锦舒拿走自己那一份,利落的起身离开。

一个破沈家,她可真不稀罕。

得知沈锦舒就这样走了,还跟沈昌城签下断绝关系的协议,哭得不行的沈依依立马喜笑颜开。

“妈,太好了,那个贱人马上就会是寡|妇了!”

李莉娜也很高兴,摸了摸女儿的头,“是啊,掉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这辈子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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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在云都一家独大,整个谢家住宅就占据了一个山头,可见其势力多大。

沈锦舒坐在车内,她望着这一幢幢别墅,可以明白为什么凤凰的人查不到半点谢家的消息。

传闻谢家人自私凉薄,但又出奇的一致对外,要不然为何会一直屹立这么多年。

“老大,前面谢家到了,你一进去可能就是万丈深渊。”御水还是很担心。

沈锦舒闻言只是轻轻一笑,声音小得仿佛是在呢喃。

“深渊吗?我生来就在如深渊般的深宫内,有何惧呢……”

没有婚礼,更没有高朋满座,谢家甚至连半点喜庆的装饰都没有。

沈锦舒穿着嫁衣一步一步走到铁门前。

管家看到她后什么也没多说就带她进去了。

大铁门缓缓关上,沈锦舒也没回头看一眼,在孩子们的事情上她从不犹豫。

两个小时过去了。

沈锦舒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中一直坐着,只有不断来添茶的仆人,却没有任何主人过来和她讲话。

她也不急,就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双手握着茶杯,时不时低着头,又看看周围,好似对这里的一切感到好奇又害怕。

如果沈锦舒到了二楼书房,她可以发现自己所有表现在展露在别人眼中。

巨大的幕布下,一双异常冰冷的眸子盯着客厅中的女人,半晌后他微微侧头,嘴角露出一道嘲讽的笑。

“这就是那老头子找来的女人?”

男人的白衬衫略显单薄,随意散开的扣子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轮椅上,一下一下的敲击。

“是,她叫沈锦舒,调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回答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暗处走出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他叫迟延,是男人最忠诚的心腹。

男人一声轻笑,似乎对迟延的话不赞同,又淡淡道:“老爷子还真是利用到底啊。”

沈锦舒自问耐心很好,但被人晾着这么久,装不知世事的小白|兔也很累。

她面上装的无邪,心里已经把这个谢家人骂了个遍。

全都给她先等着!

就在这时,沈锦舒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她目光触及到男人面容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

好眼熟的人。

沈锦舒快速在脑海中搜寻记忆,她想起来了。

居然是他!

六年前,那个在北洲被她看上,度过一夜春宵的男人。

还是她三个孩子的父亲。

时间好像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好像那晚这男人的技术还……不错。

谢湛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漆黑如深渊般的眸就这样看着她,好似在打量。

“你认识我?”

男人的声音让沈锦舒的思绪迅速回笼,低沉饱|满仿佛可以穿透人的心灵。

沈锦舒摇摇头,“不认识。”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记得,她也不想提起。

这个男人的确是长得好看,但她可以敏锐的感觉到很危险。

谢湛偏了偏头,身后的迟延走上前,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瓶子。

“沈小姐,请服下它吧。”

“这是什么?”沈锦舒疑惑的盯着那个瓶子,她很不解。

“是毒药。”

迟延回答的毫不迟疑,继续道:“沈小姐可以选择服下毒药体面的死,又或者被扔进后院的鳄鱼池里。”

沈锦舒的嘴角扯了扯,目光直直的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如果我不想死呢?”

大厅内因为沈锦舒的话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轮椅上的男人忽然就笑了,又仿佛只是一瞬间,按动按钮直接离开。

“等……”

沈锦舒想继续商量,可没想到迟延却是挡在她的面前,不由分说道:“沈小姐,你这样只会死的更难看。”

根本不给沈锦舒说话的机会,几乎是强硬的往她嘴里塞了毒药。

迟延就像是扔垃圾一样将她扔到了后院的仓库里。

沈锦舒好像是摔晕了,在地上一动不动,迟延锁上门后就离开了。

夜里,谢老爷子回来了。

得知沈家小姐被喂了毒药后,怒气冲冲的来到书房。

“谢湛,你是觉得自己要死了,就这样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谢崇礼怒目圆瞪,在商界打拼多年的他一向气势凛人,有种与生俱来上位者的气势。

但他每次碰上谢湛,他唯一的孙子面前,却没有任何用。

轮椅上的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轻飘飘的抛出一句,“这个我不喜欢。”

谢崇礼闻言脸色一变,正要说话,谢湛又接道:“下一个也不喜欢。”

“你!”谢崇礼暴怒,直接掀了面前的桌子,茶水不偏不倚全部砸在谢湛的身上。

“你是快死了,但医生说还能生育,你死前必须给谢家留一个后。”

谢湛满身狼狈,可背却是挺的笔直,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这就是我现在对谢家唯一的用处?”

“你很清楚,谢家不会留无用之人。”谢崇礼看着他,那眼神中带着很多意味不明的情绪。

失望、怜悯、悔恨、愤怒……全都交织在一起。

韦柳进来就看到自家少爷这一幕,他担心极了,却不敢出声。

谢湛脱下衬衫,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布满着可怖的伤疤,只见胸口那一处被烫红了一块。

“我去拿药。”

“不必。”谢湛阻止他,忽然问道:“她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