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芷闭上眼想要再回忆的仔细些，可是关于她到底有没有失shen的这段，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过于痛苦，所以选择忘记了吧。
“我可以走了吗？”
向芷抬脚，拔出发簪，带着竹月和影青退到巷子外。
天色将暗，她重新回到米记商行，并吩咐竹月和影青继续去隔壁茶楼等着，没事不要出来。
米记商行门口，停着辆两架的马车，十分气派。
向芷皱眉，这种两架的马车，只有四品以上的朝廷大员才能用。
店门一半关着，一半虚掩着。
她开门进去，一个三十上下的年轻男人，正坐在圆桌上品茶，见她进来，才抬起半边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下，而后将一杯茶放在对面，示意她坐。
向芷挑眉，面无表情的坐下。
“姑娘瞧着不像是生意人。”
“我家里人是，他不方便出来。”这是顾鹤莲教她的，真真假假混着说，不容易被发现。
“姑娘想要运什么东西？”
向芷占着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个长枪的图案，意思自己要运的是这东西。
“姑娘是外族？”男人试探。
近些年西疆和南疆战乱不休，大梁地处中原矿产丰富，用来锻造武器的铁矿取之不尽，而周边那些小国就不一样了，缺少锻造武器的矿源，因此经常会高价从大梁购置。
“非也。”向芷比了个数字，“我有这个数，要运出关，可以？”
武器火药一类，大梁有严格的律法不许出口，而且西疆的边界口，是黎家军镇守的，要想从西疆运出去东西，并不简单。
“在下方便问问，姑娘这批货可找好买家了？”
向芷摇头，“您若是能给搭线，这批货的利润咱们五五分。”
男人低头沉吟，而后道，“据在下所知，一批三万的军士已经在前往西疆支援的路上了，想来不日就会有军需采购的旨意下来。”
军需采购，这一向是兵部的事，这位的说法显然是有办法插手军需采购的，向芷冷笑，看来新任的兵部侍郎孙昊，果然不清白，而这间米记商行，大约也只是个虚幌子。
“姑娘意下如何？”
“我这批货，质量不好，只怕入不了军里的眼。”向芷胡邹了个理由，“这是北面一座废弃的矿山上出的货，锻出的东西硬度不够。”
“那有何妨，再弄批好的，掺合着卖。”
“这……”向芷的火气已经上来了，在战场上，武器就是jun人的命，要是武器都不顺手，那上战场相当于送死。
见她犹豫，男人又道，“到时只需要将好的那批放在上面，兵部抽检必然合格，等到了军里，更不会有人知道。”
“甚好。”向芷强压怒气答道。
“姑娘若是认识粮商，也可介绍过来，咱们三七分账。”
“三七分账？只怕成本都不够。”向芷放在桌下的手已紧握成拳，她恨不得立刻掀了桌子，将此人的恶行公之于众，再将他吊在城门口示众三天三夜。
“不瞒您，我娘家嫂子就在苏湖一带做粮食生意的，这两年天旱，粮食少出价还高，您给的这个价格只怕连成本都不够。”
“诶……”男人道，“姑娘这就不懂了，这粮食从京城运到西疆，怎的也得个把月，若是从苏湖一带运出去，时间更长，时间长了，东西坏了这不是情有可原。”
“所以，您的意思是……”向芷已经快要止不住怒气了。
“东西不必太好，能吃就行。”
向芷强忍着起身，“成，我回去就给娘家嫂子写信。”
从米记商行出来。
向芷一脚将挡在路上的石子踢飞。
“姑娘，您怎么了。”竹月有些担忧，从米记商行出来，她家姑娘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向芷摇了摇头，她不想让两人担心。
她想过米家会勾结姐夫孙昊，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万万没想到，连军需军粮，他们都敢染指。
不过现在她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接下来便是要寻找证据了，以目前她的能力，将找到的证据上交给皇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怎么样才能让这些东西顺利的被交到皇上手里呢。
她蹙眉正想着，突然身前出现三个地痞样的混混。
三人拦住她的去路。
“天……天色已晚，姑……姑娘去哪？要……不要跟我们去玩玩。”
“结巴？”向芷冷笑，“有空在这，不如抽空去看看大夫。”
“姑娘，你在说什么呀！”竹月躲在她身后，拽了拽她的衣袖。
向芷忘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能三军对垒直取敌将首级的黎婉了。
“呦呵，小妞挺扎刺，我……我喜欢。”结巴男眯着眼，色嘻嘻的便要上前拉她。
灵机一动，向芷突然伸手指天，“看，星星！”
趁着三人望天的功夫，向芷推了把竹月和影青，“跑！”
随即，三人跑了出去。
好在街上人头攒动，那三个小地痞才没那么快追上来。
“我……我不跑了，我跑不动了。”竹月停下来，拄着膝盖直喘粗气。
“再坚持下，拐过这条街就是京兆府衙门了，他们就不敢追上来了。”向芷拖着她继续往前跑。
“我，我真的跑不动了。”
向芷焦急的瞧着，身后三人眼看着追上来，一人拿着根胳膊粗的木棍，朝她们呼过来。
情急之下，向芷扑过去，将竹月护在身下，闭上眼，准备硬接下这一棍子。
许久……
棍子都没落下，向芷睁开半只眼，顾鹤莲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替她接下了那一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