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开玩笑而已，顾将军不会当真了吧。”萧豫下了马，步行过来，拱手一礼，“我虽是太子，按理来说，礼、乐、射、御、书、数应当都会，但是翻过年本宫便四十二了，身体早就不如你们年轻人了。”
“太子想说什么？”顾鹤莲没下马。
萧豫脸色僵了僵，语气也沉了些，“本宫年岁大了，骑了这会子马，腰都疼了，顾将军待会可否让让本宫，让本宫不要输的那么惨？”
顾鹤莲垂眸，像是在思考。
半晌之后，抬起头，唇角微微勾起道，“若是不让，殿下会怎样？杀了臣？”
他的脸隐在树叶的光影中，晦暗不明，萧豫有些看不懂他，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这不是殿下一向的治国手段么？”顾鹤莲翻身下马，“顺你者昌，逆你者亡，治国如此，朝堂更如此。”
萧豫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
“殿下？”
顾鹤莲一时起意，想要试探下他。
那日从囚车上下去的黑衣人，有一人便是朝着东宫的方位跑的，而且据赫影说，派去刺伤吉云飞那个黑衣人，也就是关在囚车里游m行的那个黑衣人，两人可能认识。
赫影说，当时囚车上盖着层像软猬甲似的东西，
只有那个最后跑到东宫附近的黑衣人靠近囚车上，囚车中的黑衣人身形微动，似乎是在配合囚车外的黑衣人，似乎是在求死。
“顾将军在说什么，本宫不明白。”萧豫忘了眼对面半山腰，那是梁帝所在的方向。
“不明白？那就让臣提醒您一下。”顾鹤莲从腰带里掏出枚暗箭，是他在城郊和那伙黑衣人缠斗时得到的。
那枚暗箭是八角形的，像是一大一小两个四角星错位垒成的，表面泛着层幽暗的荧光，是淬了毒的样子。
“殿下应该认得这个吧。”顾鹤莲将东西举起来。
“顾鹤莲，你想干什么，想诬陷本宫？”萧豫又看了眼梁帝的方向，他怕顾鹤莲是梁帝派来试探他的。
“殿下别紧张啊，皇上他还不知道。”顾鹤莲看出了他的紧张，于是道，“在下只是想和殿下谈笔买卖。”
萧豫笑了。
“顾将军啊顾将军，你真能说笑，就这么个小东西，就算是黄金做的，能值多少钱，何况这一看就不是黄金做的。”
萧豫笑着，边说边凑近，开玩笑似的，“金银珠宝这类的，本宫不缺，本宫喜欢字画，尤其是山水墨色图。”
“山水墨色图啊。”顾鹤莲直勾勾的盯着他，“在下只对金银珠宝有研究，古玩字画什么的，一窍不通啊。”
“哈哈哈。”
萧豫突然敛起笑容，问道，“不过，本宫还是很好奇，顾将军想找本宫做的是什么买卖。”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顾鹤莲随口邹道，“在下原本一介江湖布衣，富贵散人，日子过的好端端的，突然封了个什么骠骑将军，没准过段时候还要去西疆打战，所以我想求太子，赶紧寻得一个合适人选，将这烫手山芋接过去，让我顾某继续做我青莲山庄的富贵庄主。”
萧豫楞了下，没想到他口中的买卖竟然是这。
“顾将军当年便是西疆第一骁勇，在本宫看来，如今接手黎家军最是合适不过，何来烫手之说。”萧豫这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是让顾鹤莲察觉了些许。
“如何不烫手，若是不烫手，也不会有今日比试之举。”顾鹤莲又道，“殿下知我深爱婉婉，若不是因为婉婉，我绝不会插手朝堂，可如今许北安已经伏法，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实在没必要再继续为难自己。”
顾鹤莲边说边不动声色的观察萧豫。
萧豫绝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虽然他现在还不敢肯定暗杀吉云飞一事与他有关，但是瞧他的表情，至少暗杀吉云飞一事，他是知情的。
“我有个主意。”顾鹤莲搭住萧豫的肩，“要不这样，给皇上下点毒，让他退居二线当顾问算了，到时候我保你登基，等你登基之后
，再撤了我的官，这样咱们俩都好。”
黎婉跟他说过，人的脖颈处也可以摸到脉搏，只要用内力认真感受，就能通过此处的脉搏，感受人的喜怒哀乐。
顾鹤莲刚才感受了下，在他说继位的时，萧豫明显的激动了下。
“顾将军，快被说笑了，且不说下毒一事是诛九族的大罪，就说本宫真要是在你的帮助下顺利登基，而登基之后又裁撤了你，只怕天下人的吐沫星子就能淹死本宫。”
两人勾肩搭背的朝顺林深处走去。
山坡之上，梁帝望眼欲穿，拿着千里镜一会看下，一会看下，还时不时问李福安，“可有狼烟升起？”
“回皇上，还没呢。”李福安瞧了眼旁边的线香，只剩三分之一了。
“想必是太子殿下与顾将军竞争激烈，所以哪方都能没能点燃狼烟。”
梁帝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他这个儿子，他是知道的，中庸。
扔在人堆里，很快就会泯然众人，除了投胎好，托生在皇后肚子里外，其余没什么优点。
能跟顾鹤莲打成平手吗？
只怕顾鹤莲放的水能成一座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