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儿,甭再说了,这事儿定下了。你这就回去,对黑妞好好解说,该赔不是就赔不是。
我呢,也跟你嫂子把话讲明,让她心里有个谱家兴说完,步履沉重地朝东屋走去。
次日后响,家兴叫来刘大姐和青龙,成家几个大人坐到堂屋,国桌子商量分家的事儿。
刘大姐坐在主位,咳嗽一声,开场:“家兴突然喊我,让我来外家。我听了心里难受得慌。
别人不了解,我了解姐夫。要是他知道是我把这个家分开的,还不拿镢头砸我?因而我想,你们弟兄俩再商量商量,英芝和黑妞也合计合计,看这家能不能不分?”
“我也插一句,”青龙也道,“俗话说,人多力量大,我看也是不分为好。你们弟兄俩抱成个团儿,赶我几个小兄弟长大后,我敢说,在咱四棵杨没个说的!“
“舅,青龙,说实在话,我也不想分”家兴长叹一声,可反过来想想,是家,总要分的,迟分、早分一个样。莫说是人了,蜜“晚,”峰处得久了,也得分窝。再看看张家、万家和孙家,有几家搅在一个锅里?既然迟早要分,晚分不如早分。因而我想,这阵儿就分开,和群儿分开过。当然,分开过,只是不在一个锅里吃饭,我们弟兄的情分、昨也是分不开的!我先说一句,这家是我想分,不关群儿和黑妞的事。我爹不在了,亲舅如父,因而我特别把舅请来。不管舅咋分,我们弟兄俩都不会说啥!”
“既然家兴实意想分,我就不勉强了“唉,”刘大姐也叹一声,再说,姐夫不在,我这当舅的,想推托也推托不开。再一导思,家分开也好。两兄弟各自成家立业,不究感情多好,迟早也是要分开的。家兴、家群哪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也都是我的亲外甥,我没法偏向哪个。家兴-定要我分,我只好先分分看。哪儿分得不对,你们当场提说,万事好商量。既然分家,咱就平平和和地分,和和气气地各过各的日子!”
“舅爷说的是,”青龙掏出烟袋,将烟锅伸进烟袋里,挖出一锅烟,拿手按实,用火绳点上,吧几下,“俗话说,和气生财。还有句是说,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妆衣。弟兄分家,就如治天下样,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因而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没啥难为情的。
分家有两种,一是吵吵闹闹,为个萝卜头争得不可开交,另一是你推我让,分完家还跟没分家一样。大叔、二叔都是明理人,大婶、二婶也都不疙瘩,依我看,这家好分得很。今儿我来,主要是取取你们分家的经,今后好对大家宣传宣传,让他们知道分家该是昨个分法。爷,咱闲话少说,书归正传,你分吧!”
房间里气氛紧张起来。家兴、家样倒是没啥,英芝、黑姐无不抖起
精神,一脸严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向刘大姐。“俗话说,穷家难分!”刘大姐咳嗽一声,哑着声道,“咱家虽不富裕,没多少值钱东西,可真要分起来,确实不太好分。
我先提个议,大家再商量。先说吃的,现有粮食,我建议按人头分。家群人头少,多少吃点儿亏,望你们小两口不必计较。家具没多少,这张方桌和后面的木条几,依旧放在堂屋,算是我姐的,也就是官堆上的,两兄弟谁想用谁用,用完再放回来。几只凳子椅子,分做两堆,一家一堆。这次家兴人头多,吃点儿亏,里你俩也甭计较。英芝、黑妞的嫁妆,各自归各自。一个老立柜,是姐当年的嫁妆,依旧是姐的,待姐百年之后,再作处理。土改那年分回来的两只樟木柜子,一家一只。再就是房子,共有六间,三间上房是土坯瓦顶,有两排大梁,两根柱子,另有东厢房两小间,土坯草顶,原是库房,这阵儿家兴一家住普。
再就是西厢房一间草棚,是共有灶火。先说三间瓦房,我建议,姐占正间,东间和西间,含两排梁和柱子,分属家兴和家群。正间最后归属,待姐百年之后另作处理。东厢房两间,一家一间,现有灶火,归家群,兄弟二人合力另盖间新的,归家兴。除这个院子外,村中另有林地三块,院东边一块大的,二分多,刚栽的小树不说,大树打总儿十四棵,其中有两棵挂果枣树、八棵槐树、一棵楝树、一棵榆树和两棵杨树,最大的杨树一尺头,小的碗口粗。另外两块林地较小,一块是门前的洼地,一分多,下雨就积水,长着一棵老柳树和三棵枣树、两棵杨树、五棵洋槐树,还有儿棵小榆树,才栽下,再有一块是西沟的沟沿,约两丈宽,不占分,有四棵槐树、一棵皂角树,另有葛藤一条,爬在皂角树上。
我的提议是,东边一块大的算一份,另外两块小的算一份,姐不占份,由弟兄俩抓。
院中大椿树一尺头,留给姐,待她百年之后打口棺。下面一棵小杏树,长不成材料,杏也不咋结,一总儿算姐的。
再就是姐的养老问题。俗讯说,养儿防老。
如夫过世,姐年纪也大了,两兄弟都得负担姐的生活我的提议是,分家后姐轮饭吃。一个月一轮,分单双月。单月在家兴吃、双月在家群家吃。不究吃到谁家,都不能使老人饿肚子。姐这阵川身体还好,能做啥就做点儿啥,不要累坏了。姐为两家做事,也分单劝月,原则是,到哪家吃饭,帮哪家做事。
当然,也不一定死板去套,不究谁家有急难,姐都要尽力帮忙。这点儿要看姐的身体和意愿。
我要的就这些,其他还有啥,你们提说出来,咱们商量着来。上面只是我的提议,你们谁有啥说,这阵儿摆到桌面上!这时摆出来,看薄不薄!”大家互望一眼,谁也没说话。
成刘氏慢腾腾地从怀里摸出两个玉指环,一红一绿,摆在桌面上红的像猪血,绿的像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