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放假

旺田一直看到青龙的老将被擒,这才起身赶到白龙庙,将青龙输棋一十讲给姚起林。起林长叹一声,摆手让他回去。的过程

吃过晚饭,起林抱上姚甜甜,沿水沟摸黑走到宗先家,将事由讲给宗先。宗先二话没说,要小莲陪他赶往大队部。起林不放心,守在宗先家候消息。

守到一更天,宗先父女俩回来了

“咋说哩?”起林见他脸色难堪,已知端底,但仍不死心,小声问

道。

“唉,”宗先长叹一声,摇头道,“我不去倒好,这一去,偏巧赶上马上疯在。听完我的话,马上疯的疯劲就上来了,啥话没说,当场叫水利局的专家将坝再提高一米,修成十一米,说是又能增加储水十万立方,让双龙镇也好提水!你说说,我这做的是哪门子事儿?

姚起林没有辞别,连声“唉”字也没叹出,抱着甜甜走出院门,步履沉重地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收完秋,种好麦,上级下拨的水泥和钢筋大部分到位,各项工作也准备就绪,二龙潭引水工程于重阳节这日正式开工。

开工典礼甚是隆重,县革委丰任孙志慧亲自到场,韦光正等县直机关领导十几人参与奠基,二龙潭前彩旗飘飘,锣鼓震天。河两侧的岗坡上,一边飘着一面大旗,分别写着志慧的题词:战天斗地锁二龙!

此后数月,在万风扬、老白的带动下,四棵杨人与兄弟大队一道,以大跃进以来从来有过的热涨劲儿投人兴修水利的热潮之中。

工程分为三大部分,一是堵水筑坝,建成水库,二是修堤设防围锁巨龙,三是开渠建闸,引水人田。冬季是枯水期,这年偏巧遇到干冬、也没上大冻,几个月只下一场小雪,双龙河水潺漏流淌,即使在这葫芦嘴上,也没漫过腿肚子,修坝施工是再好不过的,照风扬的说法是,“天助我矣!“

坝址依旧按照老水利的设计,设在二龙潭的人口处。二龙潭前面段河谷看起来像是一个倒挂的大葫芦,宽畅广阔,两边河滩尽是野生或栽种的槐林。二龙潭位于南岗的断裂处,河岸至此突然收窄,人口河床仅宽十五六丈,远望去就像是个葫芦嘴,是理想的筑坝地址。葫芦嘴后不足五十米,地势陡然降低七八米,水流急奔而下,冲出一个深潭,就是二龙潭。在潭后不足百米,双龙河来个大拐弯,顺岗的南坡西流,与四棵杨村中流出的水沟汇合,再度南下,弯来拐去,过县城,最终注人白水,汇入丹水,再汇人汉江和长江。

按照水利局专家的最新设计,水坝总长一百五十七米,坝高十一点五米,坝底宽十五米,坝顶宽一点五米,可通行牛车。按照初步计算,全部储满水,库容可达六十万立方,可供双龙镇以下八个大队全部灌用水。坝中设四道溢洪口,分别安装四座闸门。待条件成熟,这些闸门可安装微型发电机组。依照马上疯的设想和水利局的规划,机组一旦装上,电能可供全公社的照明和排灌。

工程一开工,由于具、公社两级官方大力支持,下拨物资到位及时,黄沙、碎石就地取材,石材、上方如期完成,整个工程进展得甚是顺利。到来年二月底,大坝主体工程即告工。

三月初三,马上疯在二龙潭大坝现场举行庆功典礼。在震天的锣声中,孙志慧亲手放下最后一道闸门,正式切断双龙河水流。

工程其实水坝落成,并不等于工程全部完工。对于四棵杨人来说,才算完成一小半,真正重要的是后面两件大事:固和开渠。

实际上,这两项大工程早在修坝初期就已启动了。按照老水利的规化司,四棵杨的主干渠取水口位于白龙庙的东北角,距二龙源三里多,因为这里河堤不高,大部分河堤是新修的、开渠自也容易。

设计中的引水渠共分两条干渠,第一条沿河堤西侧五十米向南开一直挖到南岗下,沿岗底拐向西,汇人水沟,主要灌河坡地和南挖,岗地。另一条向西引、穿越庙北村,直到黑水河东岸的坡上,沿半坡向南拐,也到南岗,沿岗底东拐,汇人水沟,主要浇灌东方红大队西侧的通地。这里是抗旱的关键,渠道修得又宽又大,横穿流经庙北村、四棵杨的水沟,绕几个村子的数千亩礓地转一大圈。由于双龙河地势较高,加之水坝超过十一米,水位升上来后,只要引出河堤,就可完全实现自流灌溉。

四队摊到一百丈河堤、三百丈干水渠、五百丈支水渠的后续任务。青龙分好区段,领着青壮劳力起早摸黑,固堤开渠,再次忙活三个多月,加之中间插,进麦收与三夏忙种,累得大家无不腰酸腿疼,连听荣国说瞎话的劲头也没有了。

到阴历六月中旬,大部分工程完工,双龙河水位也上涨到预定高度。此时伏旱加剧,双龙谷地只是在收麦前下过一场透雨,之后再没落下一滴,所有百姓都在眼巴巴地望着大渠通水。

眼见大渠贯通,旱情加重,风扬向马上疯商议提前开闸放水。马上疯不失时机地举办一个盛大的通水仪式,再次请来志慧,由他亲自升起引水渠的总水闸。闸门放开,成千上万的人欢欣雀跃,将水头追出几里远。

汗水换来的是喜悦。

当水头流经四队的河坡地时,老烟薰的预警被人们忘得干干净净。四队社员无不眉开眼笑,青龙亲手在文渠上扒开一道口子,乐滋滋地看看清冽的河水翻滚着流人旱得快要干裂的玉米地里。

不到半月,除个别地块上不去水外,四队的大多数庄稼都算浇透,青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吩咐放假五天,让全体社员美美实实地歇歌。

七月正是伏天,日头火辣辣地烤人。

吃过午饭,家兴将软床搬到院子外面的洋槐树荫里,本想打个儿,可天气实在太热,又没一丝儿风,许久也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