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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梨有一张冷漠又却格外年轻的脸,身材特别好,一点儿都不像快四十的女人。

在我眼中,她就是一个冰美人儿,从来不苟言笑。

起码跟娜娜结婚这一年,我每次见她,她都冷着一张脸。

还从来都不让我喊她岳母,而是直呼她的名字。

我一度以为苏梨不满意我这个女婿。

所以每次面对她,我总是小心翼翼。

住一起这些天,我也处处讨好她,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

原本我还想着能收获点儿她的好感。

可如今,我竟然把她睡了!

天要亡我!

就在我内心无比崩溃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不等我有反应,苏梨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我之后,她眼中的迷糊瞬间换成了惊讶。

可能是想到了昨晚的事,她那张脸更红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沙哑的嗓音传了出来:”出去!”

我飞快地将脱在一旁的衣服全部穿好,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沉声道:”是……发烧了吗?”

被子里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半晌,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带着点鼻音。

“……”

我尴尬地直起身,抿了抿唇,低头道:”我去拿药给您。”

苏梨好半天才又”嗯”了一声。

知道留在这里也是尴尬,我转身去了客厅,找到感冒药后又准备了温水,等着苏梨出来。

过了一会儿,听到门开声,我满脸的尴尬,甚至不敢对视苏梨的眼睛,微微低垂着头问了句:”觉得不舒服吗?”

“没事。”苏黎面无表情地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凝视着我半晌,最后淡淡地说:”你立刻搬走吧。”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我有些错愕地抬起头,”为什么?”

苏梨抿了抿唇,淡淡地反问:”那你想怎样?”

“我……”我怔了怔,突然觉得有些词穷,但又被满心的歉意堵得难受,这样离开又算什么?

见我不说话,苏梨忽的一笑,”难道你要负责?”

我被这话问的直接失去了开口的能力,心头一阵乱麻。

我前脚刚跟丈母娘的女儿离婚,后脚就把丈母娘睡了,我都快崩溃了,好不好?

闹这么一出,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们母女俩。

坐在沙发上,我久久未动。

而苏梨却在我发愣时,直接替我收拾了行李,”别纠结了,昨晚只是个意外,忘了就行。”

提着最后那一丁点行李,离开之前,我在门口稍作了停顿,沉声道:”对不起。”

苏梨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关上了门。

接连受到刺激,我没心思工作,干脆辞了职。

后面几天,我觉得自己好像住在世界末日后的废墟里。

行李被搬家公司丢在客厅里,根本不想收拾,衣服乱七八糟地堆在客厅的地毯上,原本就不大的公寓显得更加拥挤,没有床,就躺在沙发上凑合着睡觉。

一直都浑浑噩噩的。

离婚也好,还有那晚跟苏梨糊里糊涂的欢爱……所有的事都在彰显着我有多么失败。

搬走以后,我每天都会给苏梨打通电话过去,好像亲耳听到那人说自己很好,内疚就能少一点似的。

那人似乎也晓得这一点,所以每次都很认真地说她很好。

语气淡淡的,一如平常。

然后两人陷入无止境的沉默,直到对方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