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娜同样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惧,她立马就反应过来朝着人皮继续扔出灵符,
可这一次,灵符只是轻飘飘掠在人皮身上,然后落在地面,攻击无效,她一时没有了对策。
另一边的天昊却已经摸到了刚刚人皮挤
进来的窗户,他用力想要将它关上,可窗户却纹丝不动,怎么会这样?窗户坏了吗?
他用尽全力拉动窗户,可这时窗户缝里却穿出了一声惨叫,一只人皮正拼命地往缝里钻!
它的脸如幼童在彩纸上的作画,丑陋而不协调,此刻两只有它鼻子大小的眼睛正紧盯着天昊,天昊竟从中看出了疑惑的目光。
他随即更加用力,可这人皮的腿部已经将要探进教室,无数细密的触手自腿部的背面显现,肉芽疯狂蔓延,竟是要朝着他的手腕缠去!
不假思索地,一张灵符激发,天昊径直将其拍到那小半张探进来的人皮上,可没有丝毫效果,反而肉芽顺着灵符就要缠住他的手腕!
在这危急关头,先前那个听他讲徐景故事最入神的女生突然撞开了他,让天昊幸免于难。
女生代替了天昊的位置,紧锁住窗户,对着他焦急开口道,
“规律,要找规律啊。”
是,对付诡异一定要找到规律,可它的规律到底是什么?
天昊将目光重新投向杨娜,希翼得到有效的方法。
自从发现灵符时灵时不灵后,杨娜就改变了应对人皮的方法,
她用自己的外套往人皮上扔去,趁着人皮仍在为灵符的伤害而吃痛地满地翻滚,同学们的衣物也一件件地扔在人皮身上,把它彻底掩埋。
最后,男生一齐推倒了最近的实验桌,一举将这大堆衣物连同人皮鬼压倒,让它不能动弹。
这时,她看到了天昊递来的求助的目光,没有犹豫,她就朝着窗户边走去,可没有两步,他们一直遗忘的教室门,开了!
一声尖叫自墙角传入杨娜耳中,她立即扭头看去,可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成人大腿粗细的触手径直捅穿了墙角的一个女生,
黑血狂飙,溅射在每一个女生脸上,其中,一个女生的瞳孔放大,面色苍白,有如无血,
她其实才是最先发觉异常的那个人,只不过她让她身旁的闺蜜去确认一下,她没想到闺蜜会尖叫出来,更没想到她就这样,死了……
液体涌动的声音一刻都未停息,触手在大肆汲取着死者的血液,咕咚咕咚,如人在豪饮。
在杨娜转身那一刻,众人已经看清了发生的变故,但那时其实是寂静的,一种暴风雨来临前死一般的寂静,
杨娜的直觉告诉她,一切都已经完了。
下一瞬间,二十多人同时尖叫,她们从角落向外拥挤,想要四散逃出,可仿佛是听清了这每一人的尖叫声,二十多根触手从教室外一拥而入,像是愤怒的美杜莎在用她的头发绞杀聒噪的凡人,
触手朝着人的额头砸下,或径直从腹部刺穿,那穿出的小截触手上还挂着几条肠子,
有人跌坐地上,绝望看着触手弯曲,在下一秒豁然洞穿自己的额骨;有人转身欲逃,却被绊倒,低头看去,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同学残缺的尸体,
惊骇,抬头,不知长度的触手卷起的活人还是尸体快挂满了整个教室,她跪下了,发出无声的哭泣。
杨娜还站在那里,她一直没有动作,可在另一边的天昊看得明白,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她看着天昊,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这每秒都在发生杀戮的修罗场里,什么都听不清,
天昊只能看到她的嘴唇颤动,但在这一刻,他神奇地读懂了这句话,杨娜说的是,
“不要怕,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动。”
他身旁的窗户继续响起了咯吱声,那是人皮鬼从窗户进来的前兆,他忍不住回头看去,他想确定一下,那个眼睛妹还是否活着。
曾有人说过,一个传奇召唤师的内景如果没有了丝毫光亮,那他大抵是死掉了,
这中间有很多原因,也许是英灵想要借机夺舍掉召唤师却失败了,双方玉石俱焚。
也许是英灵榨干了召唤师最后一丝灵力,但还是没能干成召唤师死前想干成的事。
徐景枯坐在这无光的内景之中已然有些不知时光流速了,若按现实时间算来,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一整年,
他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只想通了几件很小的事情,第一,他在渡心厄;第二,杨戬的心厄已经触及到了现实;第三,这个世界可能没有他过往所认为的那么真实,现实可能不只有一种可能。
第三点在现在并不重要,因为他可能永远都出不去了。
被神明遗弃就会是这样的下场吗?也许是他不懂得珍惜吧,但在自己发疯之前,还有好久的时间得熬过去了,
不知道表弟表妹他们怎么样了?
他偶尔这样想着。
枯坐一天天,
徐景不再呆坐着,他觉得再不运动,他的屁股都要生疮了。
于是他温习了以往的灵力运用课程,并且稍微改进了一下聚集灵气的步骤,这中间还像看过的武侠小说一样淬炼了些许微小的经络,
然后他靠着回忆写下了无须男教给他的符文战法,他虽然已经对此驾轻就熟了,可除了无须男教给他的符文外,他并不知晓更多的符文,于是他决定自我推演,
就这样,他掌握的符文由最初的二十转为二十二,二十五,甚至夸张的四十九,
至此,这项推演工作到了极限。
他像这样把过往的一切都一帧一帧提取,把留有瑕疵仍可精进的部分一点点的改进,反正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将一切体术,战法练得再无精进之处,他日出万拳,他并指作刀,他创拳法,他习剑术,
他无聊到诵唐诗,和自己对话,他甚至在脑中构思小说……
“对,就是这样,徐景使出一记降龙十八掌又打得欧阳锋倒飞出数尺,这时杨过本隐于暗处,见义父已然重伤,心头不由一急,”
一句平平淡淡地问话紧跟着传来,
“救或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