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粘稠的血液顺着墙底渗出,带着淡淡的腥味。
“血,血,有血。”
我心脏砰砰乱跳,一把推开
房门,脚底接触木质地面发出,吧嗒,吧嗒黏腻的声音。
踏出房门的瞬间,秋夜的冷风,让我浑身一颤。
一排挂在门上的红色灯笼,随风摆动。
幽冷月光下,我听到哗啦啦,锁链拖动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
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环境
,大喊。
“导演,导演,血,我房子里有血。”
嘎吱。
木门发出艰涩的摩擦声,我转头看去,导演室的门缓缓打开。
张导一身黑色长袍,脸色铁青,摇晃着身子朝我走来。
一瞬间,我头皮发麻,额头渗出冷汗。
导演的黑色长袍居然是左衽。
阴阳有别,右衽是活人穿的,左衽是死人穿的,导演穿的竟然是寿衣……
“别,别过来。”我惊恐的大叫。
“李柱,你有病,大半夜不睡觉喊啥。”导演口中喷着酒气,扶着木栅,走到我面前,给我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我身子一僵,本想说你穿个寿衣乱跑,我以为你是鬼呢,还是作罢。
看着出来的众人,我心里不那么害怕了,告诉导演我房子有血。
一番检查,发现房子里的血是隔壁渗出来的。
导演直接打开我隔壁房门。
随后,整个剧组炸锅,其他群演表现的极为惊恐,哭喊着四散跑开。
我吓的腿软,瘫在地上,闭眼不敢再看。
在开门的瞬间,我看到三个人跪在地上,双手下垂,仰头,嘴巴扯的老大,里面塞着小臂粗的红烛,火苗被风吹的忽明忽暗。
他们脸上带着惊恐,眼神中带着绝望。
红烛燃烧的蜡油,顺着脸颊滴落,就像两行血泪。
手臂动脉割开,血流了一地。
烛光,鲜血,失血的苍白尸体,僵硬的跪姿,就像一场古怪的仪式。
而这三个人,恰好是哪天跟我打牌的被开除的群演。
“所有人,不许动,别乱跑破坏现场,我现在报警,谁要是跑了,我弄死谁。”
导演大喊一声,把我从惊慌中唤醒。
不一会警察来了,挨个盘问。
整整折腾了一天,最后结初步调查的结果居然是自杀。
自杀,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谁割了脉,还能保持跪姿,而且还是如此古怪的样子。
草,这剧组不能呆了,越想越渗人。
我推开导演室门。
“张导,我家中有事,这戏我演不了。”我鼓起勇气说道。
“前天的事情,吓到你了?”
我点头。
“我给你加片酬,继续拍摄怎么样?这戏真能火,你信我。”
我犹豫许久,还是摇头,前天实在太古怪了。
“嗨,这也不能怪你,灵异片拍多了,遇到怪事太多了。”
“有一次拍戏,当时在坟地,明明是四个演员,拍出来确是五个人,当时给我吓得够呛。”
“这次也是,如果是他杀,还好说,自杀就太离奇了,要找道士作法了。”
听着导演这么说,我下意识问道:“导演,你是说你见过鬼?”
“哎,哪里有鬼,建国后不许鬼存在,懂吗?”导演很无奈:“这样,片酬五千一天,这个角色你太适合了。”
听到五千一天,我犹豫了。
我说让我考虑下。
回到从新给我安排的房间里,拿出手机。
现在网络发达,我搜索剧组怪事,发现导演居然没说假话。
很多拍摄灵异题材的剧组,都遇到怪事,一般都是请道士作法。
这让我有了点底气,其他剧组遇到点怪事都能拍,我这个剧组应该也没啥问题。
随后我跟导演讨价,最终片酬定在日薪6000,不拍摄也算工钱。
这让我比较满意。
出了这档子事,拍摄进度停了下来,我偶尔去警局配合调查。
剩下时间都在是医院陪我妈,正当我要返回剧组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
李三毛突然来到医院,跟我妈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我去医院楼梯口。
“李三毛,你咋又来了,咱俩熟吗?”我没好气道。
“柱子,叔给你符你用到了吗?”李三毛语气急切。
“符,什么符?”我愣一下,随后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一把抓着他的衣领:“狗东西,你是不是故意在我裤兜塞了一张,尸人今显的符,我明明把你给我的符丢了。”
李三毛脸色猛地变得激动:“果然,果然,是了,是了,哈哈哈。”
“果然个屁,你他妈欠揍。”看着他颠三倒四的样子,我直接给他一巴掌。
“柱子,你打我干啥,我咋说都是你长辈。”李三毛捂着脸,眼中带着怒气。
“我问你,是不是给我口袋塞了一张符?”
李三毛右手举起,抻出三根手指:“我发誓,没有,骗你我生儿子没屁用。”
“呸,你本来就没儿子,没屁放,我走了。”我懒得搭理他。
“柱子,柱子,你不能去剧组,那里有鬼,你信叔的,你仔细想,我不信你没遇到啥怪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住脚步。
闲聊的把剧组前些日子,死人的事情告诉他,这事情也憋得我难受。
李三毛听完,一拍大腿:“看吧,叔没说错,跟你打牌,那三个是鬼,死掉的不是人。”
“李三毛,你自己说的是啥,鬼死了?啊?编都不会编。”
“明明是三个活人自杀,他们不是鬼,警察都调查了。”
“柱子,有些事你不明白,看着是活人,不一定是活人,你不懂。”
“滚,滚,滚。”我骂了一句,感觉今天的李三毛像个疯子,准备离开。
谁知他一把拉过我的左手。
“柱子,你看你手心,手心中有个生命线,这代表命数,你这生命线从中间断了。”
“跟你打牌的是鬼,你们赌的纸条,就是你的阳寿,你是真大胆,敢跟鬼赌,如果不是那张符,你早就成死人了。”
我看着左手中,那条代表生命的长线,确实从中间断开。
这事还真不敢细想,打牌那天,那些群演盯着纸条的眼神,还有隐约看见他们那青紫的脸。
忽然我浑身一颤,背后被冷汗打湿,难不成剧组真有鬼?
看着李三毛那认真的神色,我皱眉思索。
从小受尽白眼,在外打工吃苦,我虽然学历不高,但我知道人情冷暖,没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
李三毛这个杂碎,打我有记忆开始就针对我家,忽然对我发善心,他不图点啥,我绝对不信。
我猛然拔高声音:“李三毛,
别以为你现在干的事情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