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后院,一处独院中。
许安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想起身,却感觉疼痛感从身子各处传来。
昏迷之前的记忆涌来,他双手慢慢紧握成拳。
锦衣卫千户,张辅!
那张嚣张至极的脸,已经深深刻在许安的脑中。
“许兄,你醒了!”
江辰有些惊喜的声音,从床案侧传来。
“辰弟,我有些渴了。”
“马上给你拿水。”
许安接过水,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向江辰问道:
“辰弟,我的脸没伤着吧?”
江辰:...
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脸!
江辰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放心吧,许兄的脸一点事没有,依旧是咱们醉仙楼的头牌。”
许安闻言,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那个狗官没打脸,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要是脸上留下什么伤痕,他立刻马上就去镇抚司,要那狗官的命!
毕竟他还靠着这张脸挣银子赎身呢。
江辰有些叹气道:
“脸是没什么事,但是大夫说了,你的身子得静养好几天,才能下床行动。”
他声音一顿,脸上忿忿不平,继续说道:
“那个什么狗屁锦衣卫,他凭什么对你下这么狠的手,真是欺人太甚!”
许安苦笑一声,这小子说话还真是直啊。
“辰弟,这些话当着我的面就说就罢了,千万不要跟外人提起,锦衣卫我们惹不起。”
锦衣卫他现在确实惹不起,但这个仇他不可能不报。
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
三年河东,三年河西。
张辅,你给我等着瞧!
“辰弟,你一直呆在这吗?”
许安看到江辰眼圈很重,不禁开口问道。
江辰打着哈欠:
“是啊,我跟王妈说了今天看着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许安心头涌出一丝温暖。
在这偌大的醉仙楼里,勾心斗角的事常有发生。
也只有江辰这个傻小子一直这般真心对自己。
怎么感觉鼻子有些酸,越来越矫情了。
许安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
“好兄弟,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也累了,去休息会。”
江辰走后,许安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不过许安也不是傻子,现在他去找张辅,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现在要做的是,前期猥琐发育,后期给那个狗官一个意外惊喜!
......
大周皇宫,祈云殿。
月光如水,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洒在古色生香的寝宫内。
李清寒身着轻纱,正闭目浸泡在满是花瓣的木桶内。
一旁侍寝的宫女轻声细语,生怕扰乱了这份宁静:
“小芸,昨日京城发生了件趣事,你听说了吗?”
正在整理衣物的小芸闻言,眸子闪过一丝光亮,好奇地轻声问道:
“什么事?快和我讲讲,整日呆在这皇宫,无聊死了。”
小翠神秘兮兮的靠近了些,压低声音:
“醉仙楼知道不?我听浣衣局的宫女说,昨日锦衣卫去了醉仙楼。”
“醉仙楼,锦衣卫去那干嘛?”
“锦衣卫还能有啥好事,听说他们进去,暴打了一个清倌人。
那个清倌好像还是醉仙楼的头牌呢,叫许安。”
正说着,木桶中的李清寒缓缓睁开了眸子,声音微冷:
“你们在说些什么?”
小翠和小芸急忙跪倒在地,声音微颤:
“公主殿下恕罪,奴婢们不该多嘴。”
李清寒轻笑一声,示意她们起来:
“无妨,起身回话,我刚刚隐约听见什么醉仙楼?”
两人面面相觑,小翠颤颤巍巍道:
“就是...奴婢听别人说,昨日醉仙楼的头牌清倌人被锦衣卫打了。”
“那个清倌姓甚名谁?”
“许安。”
李清寒眸子闪烁不定,脸色慢慢冷了下来。
......
三日后,醉仙楼后院的议事厅堂,许安缓缓走进大门。
王妈见到许安的第一眼,脸上喜悦难掩,快步走到他的跟前:
“许公子,身子好些了?若还是不舒服,多休息几日也无妨。”
【祖宗欸,别休息啦,你再不来接客,我都要哭了!】
许安听见王妈的心里话,顿时哑然失笑。
他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
“大部分伤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接客没什么问题。”
王妈闻言,笑吟吟地扶着许安坐在了厅堂里的第一个位置。
“好!那就好!”
众多清倌人笑着问候许安的伤势情况,但都对前几日他被打之事闭口不谈。
王妈看着两侧的清倌们,之前脸上的喜色慢慢消散,唉声叹气道:
“公子们唉,昨日咱们醉仙楼的客人又降了一成,各位想想办法啊!”
“再这么下去,春熙路的永安楼可要超过咱们啦。”
本来在这京城之中,醉仙楼在众多青楼中是独一无二的档次。
谁知前段日子城东的春熙路上,新开了一家青楼,名曰永安楼。
据说是永安楼的老板斥巨资打造,楼内各种厢房样式奢华精致,清倌人们也都能歌善舞,多才多艺。
引得许多贵妇人欣然前往。
不过三两个月的时间,知名度直追醉仙楼,现在甚至隐约有超过醉仙楼的势头。
王妈见众人沉默不语,脸色不禁渐渐黑了下来。
“都没有话说吗?”
厅堂内依旧鸦雀无声。
片刻后,一个长相有些阴柔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来,指着许安缓缓开口:
“三日前,许安被锦衣卫殴打一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自此之后,来我们醉仙楼的客人一天比一天少,我觉得这件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王妈还是问问许安吧。”
江辰听到陆永的话,也立刻站起身,为许安开始打抱不平:
“陆永,这件事跟许兄有何关系?咱们醉仙楼客人减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竟然把这个罪名强安在许兄身上?”
陆永闻言,立马露出一副心寒的表情,潸然泪下:
“锦衣卫都来咱们醉仙楼当众打人了,那些贵妇人谁还敢来?
我知道江辰兄与许安关系甚好,但你如此为他说话,岂不是寒了其他兄弟的心!”
“你!”
“辰弟,多谢你为我说话。”
许安打断江辰,目光缓缓移到陆永的身上。
这小子眼泪说来就来啊,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奥斯卡影帝必有你一席之地。
印象中,陆永对原身好像一直心存怨恨,平日里处处与他作对。
大概是原身抢了他醉仙楼头牌名号的缘故。
原身也知道此事,不过一直没放在心上。
但许安可不是原身,你要搞我,那我就奉陪到底!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许安目光微凝,缓缓走向陆永:
“陆永兄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了,不知情的还以为谁欺负你了。”
“你刚刚说是因为我,醉仙楼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陆永上前一步,十分硬气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
许安摇了摇头,面露惑色:
“没错,只是我有一个疑惑想问问陆永兄。
之前醉仙楼的客人确实在减少,但那也只是你们啊,我许安的客人为何不减反增?”
“人不行怪路不平,有时候多想想自己的原因。”
他声音一顿,朝着周身的其他清倌人赔笑道:
“兄弟们别误会,我只是单纯在针对陆永兄,你们别往心里去。”
陆永脸色有些涨红,半天之后才堪堪憋出一句话:
“许安兄真是巧舌如簧,因为三日前你的事,醉仙楼的客人少的更多了,这难道不是事实?”
许安无奈的一笑。
给你台阶,你也不下啊。
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许安轻叹一声,眸子直勾勾盯着陆永:
“好,既然你觉得是我的问题,那我不妨与你打个赌。”
“一个月,我让醉仙楼重回鼎盛,客人数比现在多十倍,你可敢接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