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呼吸,又沉又热,宽而结实的胸膛结结实实的压在她的后背上,透过布料,传递着热意。
她的两只手都顶在山石之上了,来替她承担着身体的软意。
那两只作乱的手,她已顾不过来,全身都像着火了一般。
她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开始晃动。
心脏在快速的跳动,胸膛跟随着起伏,在这狭小阴暗的环境中,盈满了压抑住的,清悠而又绵长的喘息。
空气变得粘稠、炙热,懿姝觉得自己似乎不能呼吸了。
韦衡:“对,懿姝是吸引到我了,可那又怎么样?”
韦衡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似乎他们两人又都走近了一些。
惊得懿姝一下清醒过来,身体也抖了一下。
沈晏被韦衡的话和懿姝的反应刺激到了,眸光暗了下去,里面流露出一种危险的情绪。
动作也蛮横起来。
懿姝心中一惊,不知沈晏突然发什么疯,这样剧烈的动作,腿不要了?
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沈晏不满地动作更加强硬了起来。
渐渐失控……
懿姝也只能咬唇,被动的承受。
……
当懿姝回过神来时,假山外已没有了动静。
懿姝气恼的将人拍了拍,“你也太胡来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沈晏松开了懿姝,将人转了身子,“没事,让我靠一会。”
懿姝撑着这人,脖颈便是这人安安静静的吐息,在这黑暗幽森的环境中——莫名让她感觉不对。
沈晏在她这里,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懿姝迟疑了一会,问道:“你怎么了,是因为韦衡和宜昌的事?”
懿姝有些心虚,她曾经答应过沈晏,要远离韦衡,不去撮合这两个人的。
沈晏默了一会,道:“是有那么一点这个原因,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殿下这么对他们也是可以的。”
懿姝心里一松,然后就听沈晏又说:“可我还是有些不舒服,不想看你对他和颜悦色,不想让你委屈自己。”
懿姝叹了口气,“我没什么委屈的,而且我也没对他和颜悦色吧?倒是你,今天同他针锋相对,就不怕他暗中报复吗?”
沈晏默然,许久才说,“殿下会护着我吗?”
懿姝没有犹豫,“自然,我会像保护自己脑子一样保护你!”
沈晏愣了一下,然后气道:“对殿下来说,我的作用就是能帮你出谋划策是吧?”
不然呢?
懿姝想了想,“你说的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的。”
沈晏磨了磨牙,这样被迫的生死与共可不是他想要的。
“听殿下这话,很不甘愿啊!”
“也是,我也没什么本事,也非什么君子。”
“殿下想要同我疏离的时候都是叫我沈大人,生气的时候就叫我沈晏,骂我的时候都是叫我狗玩意!对了,还有个应付人的称呼,夫子。”
沈晏酸溜溜地说:“哪里比的上人家,第一次见面就叫人萧兄,连明珠这样的字都称呼出来了,我还只能称呼您殿下。”
怎么莫名又又扯到萧静海身上了?
懿姝被他这一大串词轰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解释:“名字而已啊,你不也都是叫我公主、殿下之类的,我也没说什么啊。”
沈晏说:“……”
“私下的称呼叫熟了,万一明面上叫差了怎么办?再说了,叫什么不都是你吗?”
沈晏叹了口气,“殿下曾说过,要嫁只嫁武功胜过你的,这话你还记得吗?”
懿姝一下睁大了眼睛,“他今天赢我了,那我不是连累他了?”
沈晏轻哼了两声,“你要不愿意嫁他,肯定连累不了。”
“我肯定不能嫁他啊,这样祸害别人的事我干不了。”
“动心就说不准了。”
懿姝嘴角抽了抽,“我和你都这样的关系了,我对谁动心?”
沈晏听了这话心里安稳了些,他亲了亲懿姝脸颊一下,“咱们耽搁的时间有点长了,劳烦殿下将我背出去吧。”
这狗脾气,真的琢磨不透,懿姝叹了口气,认命的扶着人先出假山。
这一出去,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你伤口不能淋雨,在这等我,我去给你取蓑衣。”
沈晏向懿姝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周一航和曲储。
懿姝看着他们两人探究的眼,无语了。
韦衡和宜昌离开已有一会的功夫了,可她还和沈晏呆在假山里,这无论如何都是解释不了的。
都是你害的,懿姝瞪了沈晏一眼。
周一航和曲储两人是懿姝的心腹,让他们知道懿姝也不担忧。既然都知道了,懿姝也不藏着了。
她从周一航手里取了蓑衣,将沈晏整个人裹得严实,就准备背人。
曲储向前走了一步,“殿下,臣来吧。”
懿姝默默地起身,将人交给了曲储。
到了追月楼,见到懿姝回来,萧静海就命人开了宴。
萧静海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极好的修养,说话的语气也是随和温煦的人,一场席面下来,在表面上可以说是宾主尽欢了。
席面刚刚撤去,懿姝就听到清脆的敲击声,空灵的音色,串成了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房间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声音是从院中传来的,懿姝不由起身向院中走去。
院中坐了一个身穿青衣宽袍的男子,他的身前摆满了大小不一的器皿,里面多多少少积蓄了刚才下雨时的落雨。
他手执一支长长的碧绿色玉簪,正在敲击器皿。
懿姝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演奏方式,可美妙的乐曲却实是从中敲出的。
此时细雨落下,落在青衣男子身侧,绵密如丝,竟让人不忍打扰。
男子似乎也没有在意他们的存在,闭目坐在石椅上,似咏似吟地声音传出: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
空灵的曲调,温柔低沉的嗓音将对爱情的等待、纯真与坚守唱了出来。
铺陈了一幅瑰丽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