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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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听了这话心中一惊,立刻抬头看向她母亲。

津城长公主放下手中的茶杯,皱着眉说:“本宫这个女儿就是个蠢的,疯疯癫癫,驸马的意思是想要多留她在家多些时候。”

刑宫令笑着说:“太后也知长公主会不舍,特让臣带来一句话:女儿大了该婚配时就婚配,留来留去留成仇就不好了。”

津城长公主默了一会,“母后说的是,半月后就让他们见见吧。”

刑宫令见事已办完,就行礼告辞。

宜昌见人走了,连忙说道:“母亲,您不会真——”

她话还没说完,就猛然被津城长公主扇了一巴掌,扑倒在地。

白皙的脸上手掌印清晰可见,嘴角也被津城长公主手上的指环划了一道小口。

宜昌被打得懵了头,惊惧地看着她母亲。

津城长公主此刻怒意才全发出来,指着宜昌怒道:“本宫怎么就生出你这般没有脑子的蠢货!亏你还有脸同我说,你与韦衡之事差不多能成,现在看来是丢人丢到家里来了!”

宜昌捂着脸,哀哀哭泣。

这能怪她吗?她堂堂一个郡主上杆子去贴男人已经够羞耻的了。

津城长公主火气难消,“哭哭哭,你就这点本事了吗?也难怪太后瞧不上你!你父亲是个没用的,你也随了他是个没用的!”

宜昌不敢回嘴,可心里却对她母亲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她身上不满。

当初,她也是在她母亲的指示下才同韦衡有了瓜葛。

她也成功的让韦衡对她有了感情。

该她做的她都已经做了。

怎么就都成了她的问题了?

她不觉得有错!她是输给了家世上!

她又没法选择出身,如果她能选,她也想投到皇后的肚子里!那她也是生来尊贵的!

她这个母亲没能托生到太后的肚子里去,不考虑是不是自己的错,就将火发到她身上。

凭什么她就要那么倒霉!

津城长公主痛骂了一会心中气才消,她冷冷的看着宜昌。

“我上次已与你说过,此次若是不成,你就给我和韦衡断了!我也不会再帮你,从今日起你在家中好好呆着,准备嫁给韦旭吧!”

宜昌听后心中一凉,连扑带爬地拽住要走的津城长公主,哭喊着:“母亲,我不要!”

“韦旭就是个纨绔,上面还有个不容他的继母。嫁给他女儿这一辈子就毁了啊!”

津城长公主冷声道:“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笼络不住人!”

宜昌见津城长公主死不松口,也急了。

“母亲,我要真嫁给那个韦旭,母亲脸上就有光了吗?而且,我更无法帮衬家族啊!为了弟弟,母亲,您就再帮我一次。”

“太后还没有明旨,我还有机会,难道母亲甘心吗?”

津城长公主被她说得有些意动,她也瞧不上这个四房出的韦旭,要权无权,要才无才,对她哪里有用?

想到这里,津城长公主沉声说,“你还有何机会?”

宜昌说道:“韦世子也是迫于太后的威势才不敢反抗的,可要是懿姝不愿意呢?”

“对了,她不是说要嫁就嫁给一个武功胜给她的人吗?萧家的萧静海同她比试武功时,她就输了。”

津城长公主眼睛半眯起来,“可只有半个月,你怎么能让他们两人在一起又让太后死心?”

宜昌咬牙道:“那日他们比武是在月雅别院,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弄得人尽皆知!”

“蠢货!你认为太后查不出来是谁散播的谣言?”

津城长公主一脸阴沉,想了半日后,才说:“卫国公寿宴时,让懿姝同沈晏生米煮成熟饭,她同韦衡的亲事就不成了。”

宜昌愣了一下,“不是萧静海吗?”

津城长公主冷嗤一声,“说你蠢你就是蠢!你能接近懿姝,可我们同那萧家关系一向不睦,谁能给萧静海下药?那沈晏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四品小官,轻易就能拿捏住!”

“你先回懿姝那,一定要让她参加卫国公寿宴,到时候我给你找好药,就由你来给她下药。”

“好!”

宜昌这时心里才松懈了下来,想起自己的将来,眼中浮现出狠色。

谁挡她的路,都不行!

宜昌回到懿姝公主府时,天已经黑透。

这一趟,就像打了一仗,让她全身疲惫,昏昏欲睡。

她心中本就躁郁,就想用完晚善后早早休息。

可饭没有到,舞阳却到了。

宜昌心中更烦闷了。

这几日舞阳对她态度大变,让她摸不到头脑,心中也越发警惕。

韦家同萧家在朝堂上向来不睦,她与舞阳也应该是敌对的态度。

舞阳一直找她麻烦已经数年了,她可不相信舞阳会因为懿姝的一句话,就真当她做妹妹。

尽管心里不耐烦,可她也只能笑着应付。

舞阳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瞧着你脸色怎么不好,嘴上怎么还破了?”

宜昌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刚才有点受风吧。”

“这样啊,心兰,你去叫府医来看看。”

宜昌连忙道:“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两人说话间,便有女侍前来问,是否现在就用晚膳。

舞阳说:“正好,我也没吃呢,摆膳吧!”

桌上荤素搭配的菜色满满摆了一桌,让人食欲大开!

舞阳夹了一筷子鱼放在宜昌面前的食碟里,说着:“皇长姐府中的这个鱼味道不错。”

宜昌最近食欲一直不太好,多吃些清淡的食物,她并不想吃这鱼,可也不好拂舞阳的面子,就勉强放入口中。

那浓重的腥味却直冲她的胃,刺激的她胃部一阵翻腾。

忍了又忍,她终忍不住侧身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舞阳似乎也惊了一下,“心兰,去请府医。”

宜昌也不坚持了,实际上她也无力说什么了。她胃里还在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来,阵阵泛着恶心。

这里的气味着实不太好闻,熏得舞阳后退到了门口。

她见宜昌好受了一些,才指挥人换了一间屋子。

不多会府医来了,为宜昌诊了脉。

舞阳本就想着她应付几句就抓紧走,可府医诊了又诊,让她不耐烦起来。

抬眼刚想问几句,就看到府医脸色有些古怪。